眼见孙大器突然这样,元理和周兴都愣了,孙大器跳起来后,就接着指着徐有功道——
“你!就是你!那天就是你!晚上!你抱着人头出来的!”
徐有功被指认并不慌张,元理和周兴都愣住了,毕竟这是个失忆的人,谁知道他真的有没有做过什么?且论武功的话,徐有功的确是可以做到的,就看他昨天把人都吊上去,再案发现场模拟刀子过骨,就觉得诡异了……
徐有功在众人注视下并不慌,仍旧淡淡道:“从进来你就露出了三个破绽,第一,我们三个并没有说谁是县令你却上来就对他说;这是一。”
不用说二三,周兴就和元理怒火中烧起来,“好啊,又是计谋!”
俩人对视怒斥彼此:“你怎没看出来!”
“你不也没看出来!”
……
“第二,”徐有功一开口周围就安静下来,连带孙大器也愣住。
徐有功接着道:“你说白天你看到一个黑影子,晚上却看到了脸,你不觉得奇怪么?说反了吧?第三——”徐有功没说完,周兴就撸起来袖子了:“嘿,你个老登,老子天天看你醒没醒,合着你装的啊!要陷害人是不是!来,让你尝尝县令的厉害——”
“下来。”徐有功冷冷说完,余光往后瞥了一眼,老妇端着糕点站在门帘,苍老的脸上满是忧虑和恐惧,徐有功回头,转向床上的孙大器,语气坚定地说:“第三,你久病卧床不该如此迅猛起来;而我猜,你们想必是被要挟了,你们家中子女,是被挟持了么?”
这话一出,周兴眼神一变,低低道:“我去,我怎么忘了这茬!”
徐有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说出来,我们能帮你们,也只有我们,能真正帮你们解决,就算用那一盘糕点毒死我们,杀了我们,朝廷也会继续派人来查,你们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也跑不掉一死。”
元理看明白了,哼了一声:“也挺好,到时候全家地下大团圆!”
补充的这句很有用,床上的孙大器猛得爬起来,磕头就跪:“大人,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一直在被那群人毒打,今天给个手指头,明天给个脚指头……我们老两口就快过不下去了啊!”
门外,盘子打翻,老妇也一下哭出声,扒拉着门框跌坐在门槛,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求和绝望,“大人,我没想毒杀你们……求您,救救我儿啊……”
周兴却不悦道:“可如果我们没发现糕点……算了!”
设想没有的事,本就是一种遭罪。
就是陷入这样的困境,他从前才会吃人,因为他总会设想,如果再回到死人堆里,出不来,活不下去,他还不能不能再次对人下口,也是为了保持自己吃人的习惯,以免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才……做下之前那些恶行。
如今,他不想,也不愿设想没发生的事来毒害自己了。
“起来说话。”徐有功的语气一贯冷硬,直指问题核心,“眼下,你们配合就好。”
“是!所有都配合!”孙大器声音微颤,然而徐有功第一个问题,他就犹豫了。
徐有功问:“逼迫你们的,是谁?”
孙大器凝住,眼底写满了挣扎和矛盾,“大人,我……我儿子还在那,我真的不能说啊!”
徐有功目光如炬,直视孙大器的双眼,“不说?”
孙大器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我不敢……我真的不敢,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他们的耳目,大人……我……”
周兴眉头紧皱,本就压着脾气,看着孙大器这幅死出,哪怕心中明白这个老人必定是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还是忍不住怒骂道:“老东西,你不说怎么救你儿子!是不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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