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徐有功一脸熟悉的窘迫,崔玄就惊呆了,“你这……谁家红衣郎君没钱啊!”说这话,崔玄一摸兜,脸色也窘迫,真真的近朱者赤,近穷者穷,他也没有!
其实他之前都有俸禄的,如今被贬出长安,暂时没了!
元理就更别说,他身上就没有过钱!
霄归骅倒是有些,可也不够两间……
夜间小二本就困乏,眼看一群人掏不出个钱来,烦躁的要赶人时,段鸿朗开口了:“我身上有……”
赵梓铭咳咳嗓子:“我也有些……”
徐有功还没拒绝,崔玄已经把他们钱袋子抽走,沉甸甸的钱让小二瞬间醒困,脸都来了个大变笑脸:“哎哟喂,来来来几位客官,上房请!”
可徐有功下一秒就把钱夺了回去:“他们的钱,都是国家的钱,不可以用!”这几个都是贪污粮草的,所有的钱都要清算的,徐有功夺回后就塞还给他们,那边小二脸色就又拉胯下来。
徐有功仿若不见,只对霄归骅道:“一间房就一间房,我在楼下凑合就够。”
小二瘪瘪嘴,霄归骅倒习惯了,递过去银两后,想了下报上徐有功的名以防止刑部的人找不到,不想这徐有功的名字一说,小二瞬间又变了脸——
“徐徐徐……徐大人?!您就是徐大人!哎哟喂,您怎么不早说呐,上房三间,好酒好菜,早就给您留好了!您快请!”
徐有功微一皱眉,“谁留的?”
小二挠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您上去看看?”
按理说,徐有功在长安的人脉还是有的,但自从大哥的案子以后,徐有功几乎切断了自己和所有过往的关系,以免连累师门同僚,所以,徐有功并不觉得会是哪位熟悉的故友,推测来看更可能是——
想要巴结他的人。
但徐有功没想过,会是花月夜。眼看到花月夜包着血纱布,一身素衣的在屋内,徐有功转身就走,后侧,花月夜直接咚的一声跪下:“徐大人留步!”
徐有功脚步果然顿住,“何事。”
“我是为了让花楼的人得以生存,才不得不拜入四皇子和宰相许敬宗的门下,哪怕……许敬宗已经人老到黄土埋脖子。如今他们派我来引诱徐大人!”
她直接亮明底牌,让徐有功微微迟疑,回头,“所以?”
“大人,您是正直君子,面对什么诱惑也不为所动。您一定也深知月夜的处境,更明白月夜身为女子的无奈与挣扎!”
徐有功在月色下转身,这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无声的目光交织,“起来说话。”
花月夜听到这句便是明白徐有功已经原谅了她过去的一切,“多谢大人垂怜,月夜再也不会对大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尽管这句话带着一丝凄凉和不甘,可是能够重新回来,花月夜已经很知足。
徐有功没进门,只是看着她,沉默片刻,花月夜去倒酒,请他进门,他也没进。
花月夜没有用以往的心思再去揣摩徐有功,这段时间又或者说这一路走来,是她没看清,徐有功压根就没有男女的心思。
“大人……不肯进门吃酒,是要说什么?”
“你的苦衷,我会尽快帮你解决。”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坚定而冷淡,而花月夜却泪水滑落,她就知道只要求徐有功,什么都会做,可越是如此,她之前可笑的投奔和坚持,就像是一场笑话。
“那既然大人不喝,月夜敬大人一杯,以及……”花月夜先喝为敬,“月夜想要跟在大人身边,大人可允?”
徐有功稍作沉思,就点头,“但衣食住行我不负责。”
“许敬宗想要以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突破口,击溃徐大人的正人君子,大人切记小心。”花月夜说的其实矛盾重重,因为她的心中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真的拿下徐有功,可是她也深知徐有功的正直无私,明白他根本不会被美色所动摇。
徐有功对于花月夜的改变,一方面欣慰但另一方面惯有的冷漠道:“坚守本心不是一时,再接再厉。”
随即,相对无言,只有窗外飘进来的花香和月光洒在窗台上的银霜。
徐有功转身离开,花月夜还想说什么,但也只是握紧了酒杯。
徐有功转身下楼遇到了霄归骅,“楼就这么点,都听到了。”
“嗯。”
徐有功没什么表示,霄归骅却撇了一眼楼上,“何不与花月夜姑娘练手,演戏把许敬宗拉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若是跟他们也玩阴谋,岂不是跟他们同等人,要用正义与律法让他们明白,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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