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帐顶,琉璃棕色的眸子里逐渐涌上浓浓的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她不高兴。
她以为自己驯化了这个男人,就成了他唯一的主人,她可以主导他的情绪和一切。
尽管他表面强悍,却要受她影响和驱使。
随他回京的一路上,他也的确如她所想的那样受她影响。
但回到京城之后,他却似和外面的时候有了不同。
那种不同是很细微的,可是身为女人莎兰就是那么敏感的察觉到了。
并且感觉到了危机。
她细细地打量着他所能接触到的府上每一个女子,企图找出那种变化的缘由,却无果。
后来有一次,于氏带着她,要求谢长清陪伴出去逛街买东西,在金铺里面遇到了一个公主。
那一刻,仅仅凭借谢长清负在身后微微蜷起的手指,她确定自己找到了根源。
原来也是个公主呢。
心底瞬间生出了不满,也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
她要这个男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可她这些年除了从母亲身上学到的那些驯化男人的手段之外,根本不曾和寻常男子正常交往过。
她不知如何强占他的心思和眼神。
好像除了床帏之间,其余她就没了办法。
可她怀孕了,无法用那样的手段。
她不满,非要做些什么来纾解这份不满,却偏偏无计可施。
而后在发现谢长清仔细收藏了一枚玉佩的时候,不满集聚到了顶点。
拜于氏送来那么多好东西所赐,她开了眼界,也知道那玉佩不是男人用的,而是身份尊贵的女子所配。
她立即便想到了那个公主。
积攒的不满似乎也瞬间找到了发泄口,她砸了那块玉佩,连着那桌上其他的几样玉佩全部砸的粉碎,可是那些碎片却像是落在了心里,扎的心脏疼到无法呼吸。
最可怕的是谢长清的冷待。
他说她疯了,之后便很少来看她。
婢女说的事情她压根不感兴趣,他的家人她也不感兴趣。
她身子重了,时常抽筋,吃的也不舒服。
她期待谢长清能陪陪自己。
可是回到京中的谢长清好像比在尧城忙碌,她经常看不到他,砸完玉佩之后就更难见到。
她想跟去看看,婢女却说她身子重不宜走动要她好好休息。
她听婢女说,谢长清经常带着小侄子去找那个公主。
公主和公主是不一样的吗?
是啊,那个公主光鲜,高贵,而她……肮脏,破败。
孩子又在动了。
莎兰回了回神,手下意识地放在肚皮之上,感受着那条鲜活的生命。
半晌后,她艰难地爬起了身,挺着肚子开了门,吹着夜风出了自己的院子走到进到隔壁院落。
守卫守在外面,瞧见莎兰愣了愣。
莎兰如同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到了门前,直接推门进去。
谢长清刚沐浴结束,正在穿衣服,听到声响回头,瞧见是她便想起她这段时间莫名其妙闹,于是下意识的冷了脸,“做什么?”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