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礼的过程中,脑袋都有点懵,和这几日来的状态差不多,那些喜乐和恭贺的声音听在耳中只是一片嗡嗡声。
要不是旁边一直有人扶着,提醒,她怕是也不知道流程走到了哪里。
这会儿倒是脑子清楚了一些。
好像——成了婚,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陈书兰抬眸看去,是刘嬷嬷带着几个婢女进来,在桌上摆了饭菜。
因为陈书兰大婚,刘嬷嬷和青苔今日也穿戴的十分喜气,摆好之后便招呼陈书兰上前,“一整日小姐都没吃什么东西,定然饿坏了,快来吃一点垫垫肚子。”
“不然等会儿五公子……不是,等会儿姑爷回来了,小姐可就没机会吃了。”
陈书兰脸色一红,由着刘嬷嬷帮忙拆掉重重的凤冠,到桌前去吃东西。
一整日基本没进食,到现在陈书兰反倒吃了没两口就吃不下了。
刘嬷嬷让人把饭菜扯了,又命人抬了水来,带着婢女帮陈书兰更衣。
卸妆的时候,陈书兰忽然问:“嬷嬷,我这脸上今日抹了多少层?”
“小姐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有多少层呢?”
“这……”刘嬷嬷算了算,“十来层吧,新婚的大妆是比较麻烦,次序也是不能乱的,不然不吉利。所以就会抹的多一些,小姐是面上不舒服了?”
抹这么多层,对于陈书兰这样平素几乎不施粉黛的人来说,肯定是受不了的。
刘嬷嬷当即命人手下快些,把陈书兰脸上脂粉卸去。
陈书兰闭着眼由她们折腾,感觉清洗了一刻钟都还在弄,不由暗忖,或许谢长渊说的是对的,这是把脸当墙抹了吧。
等婢女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之后,陈书兰舒了口气。
感觉自己的脸也像是喘了口气一样舒服。
沐浴结束,刘嬷嬷服侍陈书兰换身轻软的寝衣,站在镜台之后帮陈书兰把头发梳干。
陈书兰母亲早逝,如今陈家也没有妥当且年长的女眷,来教导陈书兰新婚夜之事,因而刘嬷嬷便想着是不是要准备避火图给她。
但还没动起来就想到,谢长渊那厮定然是经验丰富,倒是不必多此一举。
刘嬷嬷给陈书兰梳好了头发,前面酒宴还在继续,谢长渊也没回来。
陈书兰念着刘嬷嬷年纪大了,便先让她回去休息,身边只留下青苔照看,其余婢女则到廊下去了。
陈书兰心情忐忑地坐在喜床上等着谢长渊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床头两侧的红烛蜡泪蜿蜒,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谢长渊却还没回来。
陈书兰心中忐忑逐渐消失,变成了疑惑。
没回来。
什么意思?
是被前面的宾客缠住吃酒,走不开,还是别的?
青苔低声说:“小姐您稍等,奴婢去前面瞧瞧。”
“好。”
青苔福了福身后转身离开,门板轻轻拍合的声音响起来。
陈书兰双手交握垂放在膝头,时不时指尖相捏。
片刻后,啪嗒一声门被推开了。
陈书兰的心也砰砰乱了节拍。
她下意识地朝外看去,觉得来人好像不是青苔。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