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别院,楚昭云小心翼翼地顺着绳子下了井,将井底的尸骨一一捡起,放进水桶里由段景曜提了上去。
等确认井底再无一根人骨之后,她才让段景曜将她拉了上去。
两人借着温汤水将人骨洗净,又在空地里挖出了一块地坑,用柴炭将地坑烧红之后,又泼入了两升酒五升酸醋,放入尸骨蒸了小一个时辰。
随后,楚昭云撑着红纸伞,借着伞的影子从人骨上一一照过。
红伞照骨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结果。
“大人,除了知道这是两具年轻男子的尸骨外,并无任何外伤。”楚昭云说完,看着腐得不生丝毫皮肉的人骨,猜测道:“恐怕是一杯鸩酒下肚,他们会不会是韩林的手下?”
段景曜没有否认,眼下想要查出此二人的身份,或许他有线索。
“那日我在宅院里四处翻找,只找到了一件外衣。”说完,段景曜让楚昭云留在原地等他去拿。
这宅院看起来荒废的时候不长,但屋中却一片狼藉,像是韩林专门派人打砸过家具,走在其中稍不留神就会被折断的木头划破了衣裳。
过了片刻,段景曜拿着一件淡蓝色外袍回到了院子里。
楚昭云抖落了抖落外袍,“看着身量,应是这一具尸骨生前所穿的衣裳,只是这衣裳上似乎没什么线索。”
“有味道。”这衣裳过了这般久,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段景曜闻了闻,又说:“似曾相识的香气,应
该是在何处闻见过,想不起来了。”
“是吗?我闻闻。”楚昭云凑近了衣裳,果然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白泽已经决意参加明年春闱科考了,已经辞了皇城司的差事。”若是白泽在此,说不定就能知道这香气到底是在何处出现过了。
“好事。”
楚昭云越闻,越觉得香气特殊,只是香气实在太浅,像是木香,又像花香,很是朦胧。
越是想不起来,越是抓心挠肝。
“我好像也闻过此香气,但到底是在哪里……我想起来了!花气蒸浓古鼎烟,水沉春透露华鲜!花满楼好几人身上都有这个香气!”楚昭云终于想起来了,顿时浑身舒畅。
听了楚昭云的话,段景曜也想起来了,他确实也在花满楼闻过此香气,又再次折服于楚昭云的心细如发,好似什么难题到了她处都会迎刃而解。
“昭云,我若是有你这本事,恐怕早就升提举了。”
楚昭云立刻眼睛亮了起来,问道:“大人成功升任提举了?”
段景曜颔首承认:“上次在国子学及时扼制了更多弟子丧命,算是立了功。”
“恭喜大人!”
“同喜。这宅院里找不到其他线索了,此衣裳上香气持久,并非一朝一夕能沾染上的,我去趟花满楼,查查有没有失踪的小厮。”
“我也一起去,大人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没事的。”
“好。”
两人原路返回,换下了官服后径直去了花满楼。
白日的
花满楼,门口没了揽客的老鸨,楼里也冷清了许多。
两人大可将老鸨挟持了问清楚,可如此一来若是真与韩林有关,恐怕此事很快就会传到韩林耳中。
楚昭云和段景曜站了一会儿,才有人上来招呼道:“二位是想听曲还是吃酒?有无相熟的清吟清倌?
楚昭云想了想,带了些私心,说道:“芸娘可在?”
“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芸娘早就赎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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