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作响,齐祭酒起身,关住了框框作响的门。
“快,快把窗户都关了!莫让雨潲进来。”
闻言,弟子们纷纷起身,将离自己最近的窗户关紧。
关了窗,风雨声就像蒙了层布衾。
弟子们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许武清打了个哈欠,看着离他最近的楚云,生的瘦小且面色警惕,就知道是个胆子小的。
心生同情,安慰道:“莫要惊慌,今晚安心在书斋住下就行。”
楚昭云往许武清的方向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问他:“在这住下吗?”
许武清挑了挑眉毛:“你成绩是有多好?直接进上舍了?”
楚昭云点了点头,自夸道:“天赋异禀,成绩不错。”
这才将许武清糊弄了过去。
许武清抬眼看了看齐祭酒,确认祭酒没注意自己这边,才和楚昭云解释道:“大雨大雪天多是停学,要是赶不巧都在国子学,就住在国子学不归家了,省的路上出了事。可知道为何?”
许武清冷哼了一声,自问自答道:“因为祭酒和师父们怕担责任,要是哪个在路上出了岔子,国子学可不想扯上半点关系!”
“哦,原来如此。”楚昭云心里一沉,她原以为挨到了放堂就无事了,谁知竟然要留宿。
私以为国子学的师父们定是博学且博爱的人,却也有这般小心思在。
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国子学教习律学、算学、书学、画学、武学、医学,而算学一道,又包含算术、
历法、天文、三式法等。
看来出现在皇城司门口的信,在今日出现,并非偶然。
“怎么称呼这位兄台?”
“许武清。”许武清说着话,点了点自己的书匣,上头有他的名字。
“上舍中,谁天文学的最好?”
许武清抬眼扫视了一圈,心里有些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道:“贺榕。你问这有什么计较?”
“没什么计较,我也得好好学,这样昨晚就能知道今日兴许下大雨,拿把青绢凉伞也是好的。”
许武清轻笑了一声:“我昨晚也看出来了,有什么用?”
楚昭云抬眼看向许武清。
乌云压下,天色更加昏暗。
她看不清许武清的神色,只能看见他大抵在笑。
他也知道会下大雨?
“这是何意?”
“带伞有什么用?国子学就是想让你在这里学习,难不成算学师父昨夜看不出今日有雨?没停学的意思就是让你留在书斋安心学习。”
“原来如此。”楚昭云恍然大悟。
许武清又笑了,这个楚云,成绩优异,方才看他听课也认真,谁承想私下里是个这般愣的呆子。
笑了片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书斋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
齐祭酒的声音显得支离破碎,楚昭云只听清了什么雨势太急,什么吃饭。
反倒是耳边许武清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楚兄,我想起了我娘,我是说生我的亲娘,不是说振威副尉许家的大娘子……我娘做的一手极好的枣泥山药糕,
正适合这般下雨天吃,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我那嫡母怕我有出息了我娘就压能压她一头,所以在我十二岁那年,她就把我娘毒死了。”
楚昭云有些发怵,无缘无故的,许武清为何同她说这些。
“许兄不觉得有些交浅言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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