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这是极为残酷的。
然而为了储君稳固、将来的皇位传承,他也不得不狠心做此决断……但是,他虽然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却也是一个舔犊情深的父亲。
看着面前这张酷肖自己的俊朗面庞,心中自是愧疚难消。
李恪乃是聪慧之人,自是感受到父皇的心情,勉强一笑,洒然道:“父皇不必惦念,由陆路出发,新罗自是千山万水,但若是从海路前往,不过是舟船之上悠闲数日,即可抵达,完全没有车马之劳顿。水师尽在房俊之掌控,儿臣早已行文水师大都督苏定方,告知行程,待到儿臣顺着运河抵达华亭镇,便会安排水师战船护送前往新罗。有水师控制水路,即便在新罗有何不测,亦能够就近支援,起码安全上无需忧虑。”
李二陛下颔首道:“如此甚好,切记安全为先。苏定方此人性情稳重、智谋过人,乃是不可多得之帅才,汝可与之好生笼络,有备无患。”
“喏!”
“行啦,去宫里见见你母妃,自从确定你前往新罗,你母妃便整日里以泪洗面,就连某前去探视,都被侍女拦在门外……怨气大得很呐!去好生劝劝她,男儿汉志在四方,总归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开拓一片功业,难不成一辈子靠着爹娘,混吃等死?生离死别,人之定数,要想开一些。”
“喏,儿臣这就去问候母妃。”
“嗯,去吧。”
李二陛下摆摆手,李恪便起身施礼,转身走向门口。
王德从外入内,与李恪走个碰头,急忙躬身施礼,让在一旁。
李恪微微颔首,继续向外走。
王德这才入内,禀报道:“陛下,善德女王在宫门处,求见陛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恪脚步微微一顿……善德女王?
心中好奇,想要问问王德那女人所为何事,但是脑袋转了一半,忽然醒悟,连忙又转了回来,脚下加快步伐,就待出门而去。
身后传来李二陛下没好气的呵斥:“鬼鬼祟祟的,想听就留下来,难不成你老子是那般喜猎渔色之辈?”
李恪脚步顿住,心忖:难道不是?
只是父皇发话,不敢不从,只得收住脚步,转过身来,口中说道:“儿臣离行在即,诸事缠身,那个啥……要不儿臣先走?”
自家老爹是个什么德性,他又岂会不知?
那善德女王明艳端方,正值一个女人最优美璀璨的年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优雅而又贤淑的气质,又兼且身份高贵,实乃男人心目之中最极品的向往,恨不得将其华美的一群统统剥去,摁在身下恣意鞑伐。
这样的一个女人,以自家老爹的性子,能忍住不吃下去才见了鬼……
可自己身为人子,留在此地,那多尴尬?
李二陛下手指头点了点李恪,哼了一声道:“就你鬼心思多!让你留下就留下,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李恪唯唯诺诺,不敢多说,只是束手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
瞅着自家儿子这幅摸样,李二陛下哭笑不得。
他这一生可谓肆意妄为,虽然计较着历史地位、后世评论,尽可能去压制自己刚烈的性子,与朝堂大臣相处甚欢,更是勇于纳谏,但是在自身享受上,却从未有过苛待。
前两年还将长城徐氏的闺女召入宫中封为才人,小姑娘才十几岁,李二陛下比她祖父还大两岁……
只是今年以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精力渐渐感到难以为继,以往那些个荒诞的乐趣,如今依然提不起多少兴致。
否则新罗金氏这一对姊妹花,哪里还轮得着比的人惦记着?
老早就召入宫中侍寝了……
可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如今自己对于美色没了多少兴趣,却是连自家儿子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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