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一副便一脸不耐的摸样,示意魏景薇退下。
魏景薇心中冷笑,果然是野猪穿人的衣裳,装也装不像。梅母从乡下农妇变成如今的京城贵太太时间不过一年多,对于很多规矩和礼仪都是一知半解。
从来没听说过,那家的当家主母,居然要给一个刁奴道歉的。
加之梅母平日里行事又十分粗鄙和愚蠢,脾气还大。曾经两人出门赴京中太太宴时,魏景薇提醒过她规矩,被她阴阳怪气的怼回来后,便不再提醒了。
事后在宴会上出丑,她又是责怪魏景薇无能。这样的烂事儿数不胜数。
缓了缓,魏景薇便扭头拿过苏儿手里早已准备好的账本。
念道:“昨日慈安堂,共计消耗五只鸭子,四只鸡,六尾鱼,三袋粳米,一袋小米。前二日,慈安堂共计消耗四只鸭子,五只鸡,三尾鱼,还有螃蟹数只....”
见梅老太太狠狠的看向兀自哭泣的杏儿,她才停下,准确的给出了个数字,“光是太太这一个月,厨房就共计支出了三百两。”
她说完便不再吭声,梅家在她嫁进来之前是个什么光景,那是整日的白粥下青菜,吃的梅家全家人,脸色都是绿的。
听着这些数字,她不信心中没有想法。
三百两,够寻常百姓家吃多久了?
见她这么说,杏儿忙慌乱的抬起头,“太太,杏儿一向矜矜业业的伺候你,我娘也在厨房好好伺候你的吃食,还时常关心你的身体,怕食物不合你的口味。她不是这种人的。”
梅母刚刚松动的心,一下子又回来了,看着哭成泪人的杏儿,无奈摆手,“罢了,这事就算了,他们下回不会了,魏氏你别不依不饶的,我告诉你.....”
魏景薇抬头,蹙眉道:“太太,我想说句不应当说的话。你一味的纵容这些刁奴,恐怕传出去会影响梅家的名声,对爷在仕途上也十分不利。”
听到她如此说,梅母抓紧椅子上的扶手,转头狠狠看来,“你什么意思。”
“这些事往小了说,是下面奴婢私吞东西,往大了说,是我梅家家风不严,底下仆人手里不干净,以后传出去,爷还要在朝为官,若是被人知道他连自家都管不好,何以管好别的事?以后如何还有高升的机会?”
她虽然目的是为了给这些刁奴好看,让他们认清形势,但是说的也是大实话。
前世这些奴仆也是如此,老太太纵容,她只能百般遮掩府里丑事,不然梅元青想做到礼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个笑话。
事关梅元青了,梅母顿时坐不住了。
她低头,狠狠的一脚踹开扒着她的杏儿,一改刚才态度的大声呵斥道:“真是个贱蹄子,往日里你们有些什么小动作,我也不多过问和计较你们,没想到会对我儿的仕途有影响!哪是万万容不下你们。来人!把李婆子和杏儿赶出府去。”
杏儿不可置信,怎么转眼间太太就变脸了,急忙告饶。刚才心高气傲的样子顿时不见了。
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又可怜。
可惜她一个瘦弱的丫鬟怎么是粗壮婆子的对手,很快便被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她求饶。
事情到了这一步,底下仆人看魏景薇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眼里有了一种曾经不曾有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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