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服毒了。”
吴氏没有否认,“我知道此番我躲不过去了,我活不活的不打紧,但我儿要活,若是摊上我这么一个母亲,他日后才是彻底完了。所以只有我死,才能换取我儿的机会.....”
她手颤抖得不成样子,眼看着杯子就要滑落,江寅白几步走到她面前,把杯子拿住,才没有让杯子砸碎。
“你啊,还是太心软了,就跟你的母亲一样....”吴氏眼神涣散起来,嘴里的话也断断续续,“若不是因为魏氏聪慧....此番我定然是能成功的...可惜啊,太可惜了....”
直至最后,她彻底没有了声息。
他站在原地脚步没动,整个人像僵住了,过了好半晌,才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是吴氏的贴身嬷嬷,她见江寅白出来后,刚想走进去,就看到吴氏吐了血,没了气儿...
“太太啊,太太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太太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奴啊,你怎么能丢下老奴呢....”
“老奴来陪你了,太太......”
江寅白刚想掉头往回走,就听到巨大的“砰”的一声儿,屋内又归于一片平静。
他袖口内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吴氏的死意味着此事儿彻底尘埃落地,吴氏还算聪明,这件事没有让儿媳和儿子参与。
庞氏没有犯错,但她身子原本就因为之前伤着了,又关了这么几日,身子更加虚弱,只能闭门休息。
江盛歌知道自个儿母亲死后,便也把自己关了起来,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谁去敲门都不应。
四喜堂内,魏景薇拿着手里的针线在给孩子做小衣服,一边儿跟身边的江寅白说话。
“吴氏恐怕是早就想好了。才能这么快地做好决定。”
“嗯,夫人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江寅白答道。
吴氏以往刁钻阴险,更是不择手段,但这一出服毒自尽,也让魏景薇多了一份儿新的感悟。
她即将为人母,吴氏为儿子的打算,为儿子的筹谋她都能理解。
但这种方式,她却不赞成。
“此间事了,希望你弟弟能想通吧.....”
“嗯。他若是想不通,那也是他的命数。”
听着他冷硬的声音,魏景薇轻笑,论嘴硬,谁能嘴硬的过江寅白。
别看他如此说,自己可是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他可是特意嘱咐过厨房和府里管事儿的人,好好照料江盛歌和庞氏,还有二房的一应东西,还跟以前一样。
他心里说到底,还是在意。
只是无人戳破。
又过了一段儿日子,吴氏干的事儿,也随着她人的离去,一切都消散。
出殡的日子江盛歌终于出现在人前,他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眼下都是乌青,下巴上都是胡子。跟往日里那个俊朗的男子,压根无法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