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这话,声调不急不缓,声音也不大,透着一股子散漫悠然的劲儿。
君棠月只觉一股冷意从头顶泼到脚底,让她遍体生寒。
她原本是质问着冲到了秦音的茶案前,但此刻却没有了精神力支撑她继续跟秦音刚下去。
她有些怕。
是第一次遇见比她心计城府更强大的“同类”而生出的惊恐。
君棠月颤抖着唇,指节苍白地捏紧拳头,抬眸间却见秦音脸上的过敏红疮居然从刚才的消去红疮的炎症,此刻红疮竟几乎绝迹了......
为什么??
秦音脸上的红疮呢?
难道这也是她设局的一环,她故意过敏,引自己利用舆论,把她再次推入风口浪尖?
可,她之前根本没有出面。
秦音怎么会知道自己与姜琪早有联手,她明明看透了自己的布局,为什么还要坦然进局?
君棠月惊恐地往后退一步,看秦音的眼神宛如见了鬼魅魍魉一般惊惧。
她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秦音,难以置信道:“你早就知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君棠月故意没说是跟裴璟辞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还是她布局要秦音身败名裂中的哪一件。
但随便一件,都足以让她心惊。
秦音只是笑着。
漫不经心地扣着茶盏,纤细的指尖白嫩透亮,漂亮得不似活物。
只见她缓缓启唇,嗓音温柔又带着几分娇气,抬眸间眉目艳灼:
“君小姐,你这样娇贵的身子,一定在拘留所待不下去。”
“必然要翻起些风浪的。”
“与其等你慢慢翻,不如我送你一波更大更狠,能让你彻底翻船的浪......”
秦音说话留三分。
君棠月冷汗直冒,瞬间回过味来,她就说为什么这一路的筹划也太过顺利。
她抬眸视线飞速落在不远处还气定神闲喝茶的姜琪身上。
在姜琪看来,她与君棠月的交易已经彻底达成。
君棠月是秦音的亲妹,总归是能掐中秦音死穴的。
是以,此刻神态都是漫不经心的。
她在等秦音坠神坛,身败名裂。
殊不知,此刻君棠月指甲甚至掐入手心的手里,痛但却只能压抑着。
君棠月抬眸,说出这一局中最大的破绽:“是姜琪!”
“姜琪背叛了我?”
秦音继续笑,眼底划过丝丝轻蔑嘲弄:
“错。”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破绽。”
“姜琪从前跟你没有丝毫交集,却突然去拘留所看你,这多奇怪呀~”
“......”君棠月只觉得荒谬。
居然只是因为这个吗??
她捂住心口,只觉气血倒涌,唇瓣苍白,下一刻就要站不稳了。
她心脏病犯了。
眼看就要摔倒。
两个撕扯打架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君司瑾赶紧上前扶住君棠月。
看着君棠月站在离秦音那么近的位置,眉心狠狠一蹙。
但思及裴璟辞与棠棠的事,秦音才是受害者。
他内心深处好似被什么捅得一块一块难以拼凑。
最终君司瑾压抑克制不住地叹息一声,嗓音沙哑地轻劝道:
“小音,棠棠确实有错。”
“可她身子太弱,你有恨可以发泄在我身上,别去刺激她。”
“她有心脏病,随时可能休克的......”
周诉站在一边,单是看着这一幕就想撕烂君司瑾的嘴。
他真想瞬间化作翠果,打烂他的嘴!
让他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们家小夫人。
秦音没理君司瑾的无脑发言,斜睨了一眼君棠月脆弱惊恐捂住心口的模样。
兀自起身,身形窈窕婀娜。
又如一棵峭壁之上的清松,散发强大的威压与包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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