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那个名叫“齐浩然”的尸解仙伪装成或者伪造了他的师父,他们的相处,到底有几分是真情实意?或者这段回忆和齐浩然都是假的,只是一段便编排了好多遍的戏。
七娘呢?
齐玄素不敢想了。
他觉得有点累了,酒意上涌,变为了困意。齐玄素很想睡一觉,于是顺势和衣躺在张月鹿的小床上,任由被窗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光打在脸上。
张月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坐在床边,凝视着闭上眼睛的齐玄素,用手轻轻拂过齐玄素的脸庞。
像微风拂过脸颊,凉凉的,又有点痒。
齐玄素抓住张月鹿的手,然后主动往里挪了挪。
张月鹿略微犹豫,也和衣躺在了齐玄素的身边。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
齐玄素真就睡过去了。他已经很久没睡觉了,这一次,他没再做那个梦,没再去灵山洞天。
不管齐浩然是不是真的,最起码张月鹿是真的。
第二天的清晨,齐玄素醒来的时候,发现张月鹿已经不在了。
齐玄素坐起身来,环顾四周,不见月光的静谧,房间里一片明亮。
齐玄素下床离开张月鹿的房间,四处看了看,然后发现了一个既温馨又可怕的情况,张月鹿正在亲自下厨。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你醒了。”张月鹿的声音响起,她端着一碗莲子粥走了过来——好歹不是莲子糕了,不过还算不上莲子羹,比上次有长进,可惜长进不多。
齐玄素清了清嗓子:“我不饿,没必要这么麻烦。”
“主要是我很久不做有些手痒,你饿不饿倒是其次。”张月鹿十分坦诚,“尝尝吧。”
齐玄素委婉劝道:“你作为让无数女道士心心念念的传说中的张月鹿,要以事业为重,可不能让相夫教子的儒门思想局限了你,做饭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道民,你专心公务,都是尽职尽责。”
张月鹿微笑道:“我就是当个兴趣爱好,难得今天有空。”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玄素还能说什么呢,当然不能辜负了张月鹿的一片“好意”。
“一起吧。”齐玄素本着有福同享的精神发出邀请。
张月鹿惋惜道:“我就做了一碗,便宜你了。”
齐玄素坐在餐桌前,一手端着莲子粥,一手用勺子缓缓送入嘴中。
味道还是一言难尽,他就不明白了,大成之法都学得会,做个莲子羹有那么难吗?张月鹿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说太有创新精神了,死活不肯依照前人之法,非要创新一下?
张月鹿坐在齐玄素的对面,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他。
用过了早饭,齐玄素和张月鹿便要各自出门,张月鹿还得接着参加九堂联席议事,这个议事已经连开了好几天,还没完事,不能说又臭又长,却也过于繁琐了。
齐玄素不在参与议事的名单之列,也没道理去旁听议事,他要去见老上司东华真人。
三师加上三储君,是六个人六条心。
慈航真人与天师只是大方向一致,不可能事事都是一心,毕竟苏元仪可不姓张,她还代表了慈航一脉的利益。清微真人李无垢就更不必说了,年轻时算是李家的叛逆之人,虽然后来妥协了,但要说他和国师是同心同德,李家人都不信。不说其他,当初在凤麟洲的时候,国师可是一再和清微真人详谈、深谈,为的就是贯彻落实国师的思路想法,如果两人想法完全一致,那么国师还有必要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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