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禅暗暗传音:
“师父,你这一招轻易看穿人家老底的本事,啥时候教我?”
陈行嘴角上扬,故意唉声叹气:
“你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再没什么可以传你的手段了。
况且,我都被逐出通文馆,没名没分的,哪里敢为人师,传艺于你。”
宁海禅手掌一紧,捏着陈行胳膊,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考虑思忖:
“上回打得还是轻了,该找个什么由头,再揍师父一顿?”
……
……
两个时辰后。
怒云江面终于恢复宁谧。
风平浪静。
哗啦啦!
一尾十几斤重的金鲤鱼,摇头摆尾,拨开水浪。
忽地,它被闪烁光华所吸引。
不由自主向下潜去,发现掩埋在泥土里,米粒般大的莹莹珠玉。
金鲤鱼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轰!
那缕沉寂的残魂触及血肉,瞬间活泛过来。
“幸好……本官炼就‘潜息隐迹’命丛,躲过一劫。
璇玑子此人不堪大用,一看就是墙头草,未必保得住本官。
原阳观,乃更好选择。”
风仇子如今只余下一缕残魂,思绪微微迟滞。
他竭尽全力吞吐元气,寸寸流浆也似的精光垂落,让这尾金鲤鱼受着沐浴。
细密鳞片愈发晶莹润泽,好似雕琢过的美玉。
片刻后,这尾金鲤就变成价值极高的宝鱼。
旋即,完全占据鱼身的风仇子,努力向着岸边游去。
等到天色将明,埠口船只增多。
他便故意钻进渔网当中。
“来大货了!”
“竟是一条宝鱼!”
“蔡阿三撞大运了,第一网下去,就捞到这么重的宝鱼!”
“快些帮忙,跟着沾沾光……”
精瘦黝黑的青年拼命拉网,终于拖上小船。
那尾金光灿灿的大鲤鱼使劲扑腾,日头照耀下格外好看。
“赶紧送到码头上,排帮的大爷专门收哩!”
金鲤被放进鱼篓,打着赤脚的渔夫飞快踩过青砖。
排帮管事定眼一瞧,满意地捋了捋山羊胡,摸出几粒散碎银子:
“拿去。”
他喜滋滋提着鱼篓,打量着那尾金灿灿的大鲤鱼:
“卖相这么好的一条宝鱼,十三行的高门大户肯定都愿意出钱买……嗯,献到原阳观去,讨道官老爷的欢心。”
排帮管事本来犹豫不决,心想着不如价高者得。
可他双眼与那尾金鲤一对上,就像失了神志。
莫名其妙就决定,将宝鱼送予原阳观。
……
……
“常明师弟,今个儿外边采买的货车过来,有送米菜肉食、柴米油盐的,你盯着一些。”
清风掏出挂在腰间的大串钥匙,打开道官后院的木门。
“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去上个茅房。”
“知道了,清风师兄。”
白明点点头,没过多久,几辆堆满罗箩筐的驴车就行到后门。
伙计很自觉开始搬下,一排排靠墙放着。
其中穿着写着“排”字麻衣的年轻小厮,邀功似的提着鱼篓,递到白明身前:
“小道爷,这是咱们排帮专门进献的宝鱼,可好看,可金贵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