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擎敷着冰块,说话含含糊糊,想他堂堂银锤太保都落得大败下场。
名传鸾台,轰动神京又算什么?
理所应当罢了!
“我听娘娘腔的声音,好像是印绶监的熟人,搞不好,你那个郡主婆娘就在船上。”
裴原擎开口吓唬,惊得徐子荣瞬间支棱,猛地跳起:
“我特意躲到义海郡,她还能追来?不行,我得再避一避!”
鼠辈!
羞与为伍!
裴原擎摇摇头,还没成婚都怕成这样,这要洞房,怎么硬气得起来?
“依我之见,你不如跟着小爷投身行伍,与弟兄们好好打熬气力!郡主又如何,还能叫一个娘们反了天!
她敢说半个不字,上去就是大嘴巴子,如果再叫嚷,吃饭都别让上桌!”
徐子荣眼角抽动,你他娘的龙筋虎骨,四练宗师,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子连皮关练脏都没破!
“裴兄,我咋听说你十八岁的时候,因为上青楼喝花酒,被伱娘罚跪祠堂……”
徐子荣颇不服气。
“老娘和婆娘哪能相提并论。”
裴原擎振振有词。
“我还是同白兄弟回黑河县吧,义海郡不宜久留。”
徐子荣无言以对,打算收拾包袱趁早开溜。
“你那郡主婆娘长得凑合,性子虽是泼辣,但一身筋骨练得结实,好生养!
徐老二,要不从了,省得你爹操心。”
裴原擎秉承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准则,难得做回和事佬。
“裴兄你对女子的欣赏眼光,委实不敢苟同!
娶婆娘,又不是做兄弟,筋骨练这么结实做啥用……况且,我心有所属!”
徐子荣态度坚决,他打小就在自家亲姐的拳脚下长大,好不容易熬出头,再娶一个母老虎当倒插门。
这日子没法过!
“跟你讲了也不懂。女子细胳膊细腿,没甚意思,就得那种身高九尺,肩上跑马,能开千石强弓,搏杀大蛟巨蟒的,才够劲!”
裴原擎摸着下巴,嘿嘿直笑。
“你俩倒是闲情逸致,搁这交流上了。”
白启听了好一会儿,对于这两个的品味都不敢恭维。
他换了身修身束腰的玄袍劲装,神采焕发,大马金刀坐在正厅,等着来人上门报喜。
“白兄弟,你好什么口味?”
裴原擎转头问道。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白启随口回答。
“啥意思?”
徐子荣没听明白。
裴原擎到底是上青楼喝花酒,见识过风月阵仗的盖世天骄,了然一笑。
“还是白兄弟懂得个中三味。”
白启摆摆手,谦虚道:
“远不及裴兄。”
两人对视,心领意会,独剩下徐子荣左看右看,好似不解其意。
……
……
“不打不相识,小道子倒是颇有豪杰气度。”
莫天胜掌驭太虚无妄,破开百丈高的滔滔云海,俯瞰下方的那艘龙牙大舰。
“这个节骨眼上,神京中枢来人,难不成堕仙元府真要出世了?掌教派淳于师弟,挟着南明离火下山,是否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盘坐而下,剑罡如龙穿梭来去,纵横方圆数里之长。
堪称气象万千,波澜壮阔!
“无论怎么样,此地有我坐镇,休想搅风搅雨!”
莫天胜眼眸微微闭阖,剑光横贯虚空,斩开一重重天地,周身窍穴吞吐,采纳金性元气。
神通巨擘,已非凡类,可不食五谷,不进丹药,纯以天地奇珍,诸般元气填补肉壳。
……
……
龙牙大舰内,那袭大红袍踩着小碎步,踏入最上方的庙宇内。
很难想象,一艘离地飞空的巨船,居然会筑造一座金碧辉煌,供奉神像的大庙。
四面是数人合抱的梁柱支撑,内里多以石料、铜材铺就垒砌,给人一种厚重浑古的肃穆之感。
跨过门槛,往里面走,隐约可以听见余音缭绕的诵经声,晦涩拗口的音节通过歌谣的韵律盘旋回荡。
抵达最深的第四重大殿,大红袍屏息凝神,低垂着头,只敢盯着自己的鞋面。
“下官已经仔细查过鱼鳞图册,核对白七郎的生辰八字,再让观星楼算了数次。
他与寇逆,应当没什么牵扯,年岁、跟脚、底细,都对不上。”
大红袍将腰压低,好像恨不得匍匐在地。
“北书房的纣绝道官有此担心,也属正常。寇求跃,乃龙庭四百余年,最大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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