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中只有营火里树枝烧断的噼啪声。
塞露转个身,背对着营火和拉姆,小声的说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都说了没有那什么灾难,等爸妈来了,我们就把这个山洞当成家就好了嘛……
我可以偷偷摸摸去镇上换些日用品,我朋友很多的。”
在家庭面临灾难时,孩子们往往一夜之间就懂了事,现在的拉姆就是如此。
他滔滔不绝,描绘着将来还算过得去的生活,展示着自己能给家庭带来的贡献,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如果有机会,你会离开西索王国吗?”
姐姐的话打断了拉姆的异想天开,拉姆愣了一下,开始思考。
自己不喜欢海克托斯神教动不动就把人吊死,也不喜欢郡主颐指气使欺负佃户,他更不喜欢西索四十一世国王,因为那个国王纵容教会,纵容贵族。
教会把老百姓当成是需要神来指引方向的无知者,贵族把老百姓当成低贱如牲口的卑贱者,他们站在阶级的台阶上看着老百姓,双眼向下。
国王就更浑蛋了。
在他的眼里只有教会和贵族,他非常享受的看着两个势力争来斗去,当一方强势时,他抬高另一方,当另一方弱势时,他打压另一方。
总之,在国王的眼里,人民就像是森林里的鹿,你管不管它们,它们都会活得很好,即便有猎人天天在森林里狩猎,即便有狼群时不时的袭击,它们依然生机盎然。
所以,拉姆的回答是会,而且语气坚定,充斥着向往。
塞露转过身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她笑着,鼻涕从她鼻孔里流了出来,随着她继续的笑,形成了一个鼻涕泡。
“你回答的口气跟韦伯一模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如营火中逐渐堆积的灰烬。
等待过程中,姐弟二人从畅谈变成了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从畅想着未来的话语变成了不咸不淡的询问。
他们的心里装着同一件心事。
渐渐地,他们意识到父母可能永远不会赶来了。
一天的奔波造成的疲倦吞噬了两个孩子,他们在逐渐熄灭的营火旁睡着,直至他们被饥饿吵醒。
看着完全冷却的营火,塞露再次掉下了眼泪。
她背上挎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以前韦伯也问过我,如果有机会想不想离开西索王国,我当时回答了‘是’。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拉姆,我亲爱的弟弟,去找那些外来者去,去求他们将你带走,那艘船很大,船长不会在意多装一个船员。
你要勤快,要好学,要替我,替韦伯,替父母看看外面的世界。”
拉姆惊愕不已,他试图抓住塞露的胳膊,但被塞露一拳直击腹部,他弓腰倒地,像个虾米。
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拉姆痛苦的喊道:“你要去哪啊?”
“我要拉着这个世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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