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兰斯历3725年217日。
我,涅拉尔·宝可夫,以太阳神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
那些生病船员的状态仍然没什么好转的迹象,他们不停的咳。
作为太阳神的后裔,他们的胆怯是可耻的,是令先祖蒙羞的,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并不惧怕死亡。
但我害怕毫无意义、毫无荣耀的去死。
瓦达的死像是证明了流言所说一样,这是一种诅咒,并随着船员们的恐慌蔓延着。
临死前的瓦达不停的讨要着水,虽然他一碗一碗的喝着水,但口渴的迹象似乎并未得到缓解。
几乎是刚喝完水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再次喊着渴,并接着到处乱抓。
即便我们把宝贵的水不加节制的灌进他的嘴里,但他仍然没能活下来。
他的死状很恐怖,眼球从眼中鼓了出来,滚到了地上,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
有船员说,他从瓦达的尸体中看到了升腾而起的黑影。
我不相信这些。
在船队起航前,太阳神教的大祭司曾亲自为船队中的每一艘船做过洗礼,我相信太阳神的力量会祛除这些邪祟。
我坚信,这只是一种疾病。
船医霍华德正在寻找病因,但他的成果十分有限。
他今天向我做出了解刨瓦达尸体的要求,我没有答应。
因为我无权阻止瓦达在死后回归太阳神的怀抱。
瓦达的尸体在几个小时之内变得干枯,他成了一副皮包骨的样子,蜷缩着,怎么都拉不开。
他的葬礼在前甲板举行,船员们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默默看着,直至烛火烧断了绑着羽气球的绳子。
羽气球带着瓦达的那蜷缩、干枯的尸体越飞越高,船员们目送着瓦达的离去。
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那是一声叹息,外加“诅咒已被瓦达带走”的低语。
我很愤怒,下令找出说话的人,那人被我的大副绑在了桅杆上。
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士气,等待船医霍华德找到医治怪病的方法。
瓦兰斯历3725年219日。
又有患病的船员出现了极度口渴的状态。
他极度恐惧,一遍遍的索求着水,并询问着霍华德自己是否大限已至。
霍华德是一个拥有慈悲心的人,他一遍遍的安抚着口渴的病患,并声称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医治,只需等待病情好转。
在上报船上状况的第七天,我的瞭望员终于等来了旗舰的旗语。
一名太阳神随船祭祀即将登船为这些患病的船员祛除邪祟。
这是一个好消息,船员们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唯一没觉得轻松的是船医霍华德,他极力要求对死去的船员进行解刨,寻找病因,即便离世的船员已经回归太阳神,还没离世的仍在挣扎。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年轻的佛多看起来也时日无多了。
但我错了,佛多比我想的要死的快得多,他甚至没等来随船祭祀的驱邪仪式。
祭祀拒绝了霍华德解刨义体的要求,他坚持按照礼法,让同样变得干枯、蜷缩的佛多以完整的状态回归太阳神的怀抱。
瓦兰斯历3725年221日。
祭祀的仪式并未阻止病魔的扩散,昨天又有一人发病,今天有一人死去。
那名发病的年轻船员名叫多侬,他是一个短发的精神小伙。
但当他被霍华德确诊之后,流着鼻血的多侬完全没了精神,他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迅速的失去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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