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啊...老夫了解的不多,看来小友是准备搞点大动作咯。”桑窑看着柳新,拿起了第三坛酒毫不犹豫地喝了起来。
柳新见状立即加快了语速道:“晚辈想要知道广东,南赣以及福建三地锦衣卫的情况!”
桑窑放下酒坛,打了个酒嗝,脸上也浮起一丝红晕。
“这个啊,老夫给你细说吧,里面的门道,你自己去琢磨!”
“谢过前辈!”
“不用客气,你请老夫喝酒,老夫自然是要说些什么的,这都是本应之理。”
桑窑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空空荡荡,柳新立即会意,起身开门,朝着楼下喊道:“小二,上点你们店的招牌菜!”
下一刻,楼下便有个中年人的声音喊道:
“好的客官,马上来!”
柳新回到座位坐下,桑窑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渍,轻咳一声道:
“整个南海,它不姓皇,而姓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
柳新配合地点了点头。
桑窑继续道:
“黄家家主黄胤芳,乃是康阳帝的表弟,身上也有皇室血脉。
曾经位居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
此人厉害的紧,在朝中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后来致仕之后大家才看出这老小子的厉害。
他在朝中三十载,回到家中养老十载,就这么花了四十年光阴,不知不觉间,将整个南方士族绑在了他黄家的这条大船上。
当时康阳帝崇尚武力,手下多少骄兵悍将,根本不在乎黄胤芳和这群南方文人。
对于康阳帝来说,南方就是一群耍笔杆子的,他玩儿的可是刀子!”
柳新注意到,桑窑说这些的时候,仿佛是亲身经历一般,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就是亲历过的姿态和气势。
当然这一点,从对方的属性面板上,柳新已经得到确认了。
以桑窑的年纪,当初在皇城当御医的,大概率就是康阳帝时期。
“南海士族,虽是一群文人,但康阳帝绝对小瞧了他们。
康阳帝在位时,黄胤芳安安分分,但康阳帝一病逝,黄胤芳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旭阳帝登基的第一年,黄胤芳就联合南方一百二十七姓联名上书,称南方发生水涝,灾情严重,颗粒无收!
而旭阳帝接连派来三批巡察使,回报的都是实情属实。
其实那一年,整个南方大丰收,是近十年都没有过的大丰收!
借此事,黄胤芳给了旭阳帝一个下马威,但旭阳帝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而这其间,最重要的,就是南海诸士族都被黄胤芳绑在一起,变成了铁板一块!”
桑窑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到正点上,但柳新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在铺垫。
而正在此时,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端着菜进入了包房。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本店的小二不小心摔伤了腿,现在也不是忙时,其他杂役都回去歇着了,只能委屈二位客官,由我来送菜了。”
“无妨的无妨的,掌柜得有心了。”桑窑笑嘻嘻地对那中年人道。
金美林的掌柜满脸堆笑,离开时更是道:“两位客官,今日这酒菜,小店给二位打个八折,八折!”
“好好好!”桑窑笑着摆摆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半晌过后,他才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柳新道:
“小友,你怎么不吃?”
柳新摇了摇头道:“晚辈不敢!”
桑窑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
又吃了几口菜,桑窑方才放下筷子,又喝了一大口酒,估计那第三坛酒已经去了一半。
“好,我们接着说。”
“晚辈洗耳恭听。”
“南海之地铁板一块,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主次之分的,黄家也就是在浙江一地有搅动风云的力量,广东,南赣和福建可是各自有其大族的。
黄胤芳厉害之处,就是不知用什么方式和利益,把这三地的三大家族绑在了黄家的战船上。
接下来就是重点啦,有些东西,锦衣卫和圣宗的情报里可是不会写的!”
柳新认真点头。
“广东大族,许家。
许家家主许兆鳌,开国功勋之后,越国公,左柱国!
整个天下,一等一的国公爷,就算是吴国公秦国公在他面前也是晚辈。
但这位,也似乎被黄胤芳说动拉拢,但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不敢谈及这位和黄胤芳之间的关系。
圣宗的隐秘调查组嘛,根本连这个消息都探查不到的。”
此话一出,柳新的神色已经变成了震惊。
整个南海之地,之所以朝廷还能够忍,旭阳帝还能忍,就是因为这位越国公的存在。
开国功勋之后,他的儿子许宗让更是执掌五军都督府之一的南军都督府都指挥使一职。
可以说,南方乱不乱,要看许家。
朝廷一直都认为有许家在,南海之地暂时就还乱不起来。
许家就相当于是朝廷安插在南海的最后一根钉子。
但现在桑窑竟然说,许家已经和黄家串通一气。
“这怎么可能,许家可是开国功勋之后,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做出对正阳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