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大人!”呼啦,屋里跪下一片。
李至刚背着手站起身,冷脸俯瞰脚底下匍匐的官员们。
“扬州的事,你们定然知晓,是吧?”
“是.....”
李至刚忽然叹气,“哎,死了很多人!听说,京师太平门外三司刑场那边,江水的染红了!京师的百姓,都不敢吃江里的鱼了!”
他这么一说,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知府们,都抖得筛糠一样。
“你们应该能猜到,你们的所作所为下场如何?”
“部堂部堂,听卑职一言!”
李至刚放眼看去,说话的是松江府王怀德。
他李至刚就是松江人,家业都在松江,所以对这位家乡的父母官,还算客气。
“你说!”
“卑职等在地方为官,地方许多弊端卑职等不是看不到,而是无能为力呀!”王怀德哭道,“地方上的关系实在太深了,深到卑职等不敢动呀!因为没有官绅的支持,卑职等什么都做不成!”
“莫说那些大地主大乡绅,就算是衙门中关键的位置,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子弟。所以许多事卑职等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然寸步难行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马上哭道,“卑职等难呀!朝廷要粮税,官绅们不配合,卑职等就无能为力,只能.....放任一二!”
“混账话!屁话!推脱责任的话!”
李至刚冷笑,“再难,有新政难?有本部堂做的事难吗?”
“本部堂做的事,不知是得罪人了吧?啊?可是本部堂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为何?”
“上,要报君恩。下,要报百姓养育之情。中,要对得起所读的圣贤书!”
“连官绅都拿捏不住,反而放他们拿捏你们,你们做的什么官?”
“你们配做官吗?”
“部堂,我等冤枉.........”
一干四五品的官员,毫无形象的跪地哭嚎,跟泼妇一样。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
因为李至刚说了一句话,“你们是想死还是要活?”
说着,冷笑道,“扬州的事你们既知道了,就晓得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本部堂问你们,想死还是要活?”
“要活!”李玉嘉连滚带爬,“部堂大人,卑职要活!”说着,哭道,“卑职家中尚有古稀老母,蹒跚之子呀!”
“部堂大人但有差遣,卑职定竭尽所能!”其他人跟着喊道。
李至刚看着这些知府们,已经略带斑白的头发,有些感慨道,“二十年寒窗,十年官场历练。不出差错,还要天资卓悦,才能有你们今日的成就!”
“我知道你们难!想着在地方上和光同尘,相安无事。然后在吏部的考评上得个优等,再过十年隐退之时,能混个三品官当当,就算这辈子没白活,既光宗耀祖,也给子孙后代铺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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