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杏眸淡淡扫过,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即便秦音已经看清楚他动唇说出的话是什么,可她根本不在意。
早就该形同陌路的人,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于给他。
君司钰亲眼看着秦音扫过他身上的眼神宛如浮烟一般飘过,根本没有为他停留的样子,心口再次顿痛。
上次秦音亲口说当初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她把他当做了秦肆。
可君司钰不信。
这四年他与秦音在学校时几乎形影不离地相处,虽说基本上都是秦音跟在他身后默默追随,可他知道秦音对他是有感情的。
她有把自己当亲人,当哥哥的。
秦肆是陪伴小音长大的男生不错,可到底只是弟弟。
而他,是哥哥啊。
要照顾好妹妹,应该承担起保护妹妹责任的哥哥。
他与秦肆,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君司钰颓然地闭了闭眼,耳边是母亲终于悔悟一般的压抑低嗓,可他的心却没有一丝动摇。
他太清楚。
已经晚了,不管是母亲还是他自己。
对小音的悔恨,与弥补,都晚了!
小音现在活得很好,身边有那么多宠她疼她的人,他比什么都高兴。
可人都是自私的,上次秦音说的自己简直就是她对秦肆的一种精神寄托的外放“替代品”一般。
让他心中症结难消。
他君司钰,就只是君司钰,是小音的五哥,不是任何人。
他做错了事,他曾眼睁睁将小音抛弃在火海烈焰之中,他的罪不可抹灭,而他的灵魂却想要在这场罪过之中得到独立、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来了。
君母被君司钰眼中仿佛毁天灭地的绝望感吓到,那是一种毫无求生欲的苍白。
君母脸色煞白,赶紧忍着疼痛爬起身上前抓住君司钰的衣袖。
“小五,你到底来这里找秦音干嘛的?”
“你都知道什么?”
君母作为一个母亲,眼前的人到底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啊。
他身上那种近乎黝黑的绝望感,让她看出君司钰这是毫无生气了。
“妈,小音她受了很多苦,都是拜我们所赐,我们都欠她,欠她一......”条命。
君司钰想继续说下去,可最终还是顿住了,那个真实却又荒唐的噩梦,什么前世今生,说出来倒像是自己疯了一般。
没有人会相信的。
君司钰最终还是颓败地低下头,面色青灰。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他追悔莫及。
可他只是一个凡尘俗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秦音,他能想到的只是最简单粗暴的一命换一命。
但小音会稀罕吗?
他面部因为隐忍太过而抽搐着,青色的胡渣让他彻底褪去了青涩。
——
秦音视线掠过之后,便又低头继续玩心四起一般切割着那让她血脉喷张的肌肤。
一寸一寸割裂。
一点一点撕扯开,欣赏着血肉与皮囊分离的画面。
君司礼躺在手术台上,他看不见只能感知到身边的君司瑾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只以为是小四在惊诧于自己腿上的疤痕。
于是嗓音低哑地解释:“小四,这些都是老伤疤了,我没事的。”
君司瑾看着几步之外秦音用手术刀撕扯皮肉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君雨薇是罪有应得。
可他跟二哥,乃至君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独善其身吗?
他突然发现,在秦音的身上他已经看不到从前那种柔和美好了。
她对待他们从来尖利锋锐,或者直接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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