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将从徐景林怀里找到的两颗已经染了血的护心丸全都喂给他。
一边看着他说道:“听见了没有,多好的女孩儿,你怎么忍心不要她。”
躺在床上的徐景林毫无反应,事实上,在平常人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发僵,脉搏心跳都无法触及,呼吸全无。
但是魏澜看了他的瞳孔,他的瞳孔还没有散大到边,用手按压时会受压迫变形,放开后即恢复,这说明一个人已经进入了危险的假死状态。
即便没有死透,十有八九也是无力回天了。
可他是徐景林,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身强体壮,又辅以灵药,他还有自己这个好兄弟,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还有屋外一个痴心不悔的姑娘,愿意将自己的寿命匀给他。
他还这么年轻,很多人都需要他,需要他活着。
魏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伸展了一下筋骨,又命小厮将屋里的两个火盆都移到床边。
他自己则拿了一把剪刀,躬身开始剪徐景林身上的衣服。
一层层的衣服被剪开,露出了光洁精壮的胸膛,还有胸口上触目惊心的刀口和凶器。
徐景林之所以还有一线生机,就是因为插在胸口上的匕首没有被拔掉。
否则依照他衣服上血迹的干涸程度和颜色推算,他遇刺至少好几个时辰了,若是匕首被拔走,导致胸口血崩,他现在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厮已经按照魏澜的要求准备好了止血的纱布和金疮药,还有缝合的针线。
魏澜则一直在观察徐景林的刀口,匕首的刀刃全部没入皮肉当中,这么深的刺入,又是左胸,他必须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差池。
一旁的小厮见他或蹲或趴上下左右的打量徐景林的伤口,时不时轻轻将手放在刀柄上找方向和感觉,紧张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
夜深过半,整个镇北侯府却灯火通明。
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一脸喜色的小厮打开了门,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萧瓒,先是一惊,接着又扑通跪了下来。
萧瓒却是直接绕开他进了屋,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脸焦急的柳蓁蓁。
两人齐齐朝内室奔去。
魏澜正坐在床边歇息,躺在床上的徐景林赤着上身,胸口裹着厚厚的纱布,心口的地方隐隐透出了殷红。
看见萧瓒和柳蓁蓁一起进来,魏澜并不意外,是他让人去王府通知萧瓒的。
萧瓒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徐景林,他的神色晦暗而冰冷。
“他怎么样了?”他转头问魏澜。
“命算是保住了。”魏澜站起身,叹了口气说道,他只能保证这一点,毕竟这一刀太过凶狠,直击他的要害,现在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他福泽深厚。
站在床尾的柳蓁蓁听了他们的话泪眼汪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徐景林。
魏澜瞥了她一眼,心中感慨,今日若不是她,徐景林必死无疑。
想当初,痛失朱福通时,他们兄弟几个有多伤心难过,这样的痛不管是自己还是萧瓒都无法再承受一次了,何况景林还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想到这里,魏澜看着萧瓒说道:“王爷,我们出去说吧。”
萧瓒点点头,又深看了徐景林一眼,率先往外走去。
“你不是做过一段时间的药童吗,应该会照顾病人,我把他交给你了。”魏澜看着哭哭啼啼的柳蓁蓁的说道。
柳蓁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用力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