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山退下后,裴宴笙靠在椅子上,锁眉深思。
只怕从今往后,大邺朝将不复安宁。
那日,他单独约见萧瓒,许以重利,都未能让他松口放弃容安。
一则可见他对容安的情深,二则足以看出他是何等的心高气傲。
后来容安到了保州,不出半天的功夫,他不但放了她,还给了她和离书。
再次证明了以上两点。
别人说什么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容安亲自开口,就彻底让他绝望了。
由此也可见他的自尊心有多强,他要的是两情相悦,没有瑕疵的爱情,不屑于捆绑与强迫。
这样的感情固然美好,谁不想拥有呢,尤其是像他这样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可容安注定给不了他理想的爱情,因为她的感情并不是一张白纸。
此时的萧瓒受了情伤也许会萎靡不振一段时间,但接下来他肯定会发狂。
家族仇恨加上夺爱之仇,足以让他癫狂。
现在他的头号仇敌除了景帝恐怕还得加上他裴宴笙。
如果萧瓒是心甘情愿的放弃容安,再拿容安换取他应得的好处,那他们就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彼此都能心安理得。
可惜他不是,他是被动含恨放弃的。
裴宴笙想,他终是低估了萧瓒对容安的感情和执着。
所以战争是必不可免的,朝廷正直用人之际,韩启山可以先用着。
至于他的请求,倒是无伤大雅,太子登基后,本就要选秀女。
三年一次秀女大选,一次入选上千名,再经过层层严苛筛选,能不能到御前都得看各自的造化,何况是得宠呢。
……
韩启山走出院门时,一阵冷风袭来,他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原来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他一路回到自己的府宅,刚下了马,门房的小厮便上前在他耳边禀报。
韩启山听了眼神微动,接着便疾步朝前院的会客厅走去。
进了会客厅,他随手关上了门。
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悠闲品茶的李长泽见此情形,不由站起了身,面露郑重。
“韩大人,您可回来了。”他抱拳说道,“在下已恭候多时。”
韩启山看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走到上首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看起来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