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想想,若是容安一开始就精通医理,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云瑶给她的水粉里掺了毒,还有我为她准备的衣服浸过迷药。”
蒋氏这么一问,镇国公眯起了眼睛。
“她全都知道,却装傻充愣,将计就计,她把水粉倒在瑶儿的脸上,差点让她毁容了。”蒋氏说着气的流下泪来。
镇国公看着她,一言不发。
蒋氏也不着急,伏在他膝头低低的啜泣。
半响,镇国公才将她扶起来,安慰道:“好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们且再看看。”
就这样?
蒋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她也没有继续闹,胡搅蛮缠只会令男人厌烦。
反正怀疑的种子她已经先种下了。
………
暮色四合,西陵侯府的关雎院里气氛冷凝。
下人们弯腰垂头,大气不敢喘,只因精致秀雅的闺房里站着一个高大如山的男人。
他头戴紫金冠,身着玄色窄袖蟒袍,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颀长,刀削斧凿般俊逸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总是很忙,每每归府都是深夜时分,也只有遇到裴嘉敏的事情,才会提早回来。
“别走……”少女的呓语打破屋内仿佛凝固的空气。
裴宴笙上前一步,凝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裴嘉敏浑然不觉,梦魇中她伸手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后来她抓住了一只大手,立刻紧紧抱住。
嘴里喃喃自语道:“安姐姐,安姐姐,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微弱,却足以让屋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床前的陶嬷嬷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恨不能去捂住裴嘉敏的嘴巴。
还好裴嘉敏自己醒了,她发现自己握住的手根本不是女人的手,睁眼望去,望进一双幽深如大海的眼睛。
这双眼睛冷冽深邃,给人无形的压力,可她却一点都不怕。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用背对着他,语气娇蛮:“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我讨厌你!”
裴宴笙负手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微微颤动,他知道她在哭。
他眉头微拧,有些头疼,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让他头疼了,裴嘉敏无疑算一个。
他父亲娶了个蛇蝎女人,将府上的子嗣霍霍的差不多了,如今裴家只剩下他和裴嘉敏相依为命,他没有理由不宠着她,纵着她。
“好,我走,你好好休息。”裴宴笙的声音暗哑低沉,说完便转身离开。
裴嘉敏听着他的脚步声,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既心疼又无奈。
“小祖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侯爷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对他发脾气呢。”
陶嬷嬷是裴嘉敏的乳娘,在府上十几年了,自然一心盼着兄妹两好。
裴嘉敏转过身来,扑进乳娘的怀中,眼泪簌簌的落下,哽咽道:“我就是讨厌他,他冷血无情,他杀死了我的安姐姐。”
陶嬷嬷心惊肉跳,又想去捂她的嘴,哀求道:“小祖宗,我们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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