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距离北地军营越来越近,众人紧绷着的神经也松弛了一些。
这一日,临近傍晚,众人在一处河边平地整顿休息。
几位护卫极快地搭起了几个帐篷供众人休息。
由于物资有限,赵思辰和孙冠玉的几个婢女同一个帐篷休息。
她倒是不以为意。
反而是孙冠玉的几个婢女战战兢兢,服侍赵思辰服务得甚为周到,每天晚上睡觉都是挤在帐篷一个角落,尽量留出较多的空间给赵思辰。
赵思辰心里觉得不舒服,多次跟几个婢女说,她不是她们的主子,无需拘束。
可是,这几个能随同孙冠玉出行的婢女,都是家生子,世世代代为奴,服侍主子已经刻入了她们的骨血中。
赵思辰说了多次,发现没有什么用途,她也只能随她们而去了。
赵思辰略作修整,洗手洗脸之后,出了帐篷,沿着河边慢慢走着,活络活络身体。
孙冠玉看见赵思辰,笑着跟了上来。
这次车队之后,唯二两个主子是赵思辰和孙冠玉。
赵思辰每日里或是打坐吐纳,或是看话本儿解闷。
孙冠玉多次找赵思辰聊天,但两个人生长背景和生活习惯相差甚远,能说的不过是生意经而已。
孙冠玉虽然聪颖,但时常透露出不接地气的高高在上。
后来赵思辰也不怎么和孙冠玉聊天。
反而自己和车队里面的马夫、护卫、厨子等人聊得欢快。
这把孙冠玉闷坏了。
一来他拉不下面子,而来他们聊的市井话题,他也插不进话。
这下,见赵思辰出了帐篷,孙冠玉忙跟了上去,一边和赵思辰缓缓散步,一边扇着自己那把价值千金,出自名家之手的扇子。
临近傍晚,没了阳光,又是在河边,河风逐渐大了起来,北地气温下降得很快。
河边两岸少有杂草,耸立的高树枯枝狰狞,树枝上面挂着零零散散的,挨过了寒冬的黄绿叶子,也有嫩芽冒出枝丫。
赵思辰伸伸腰,踢踢脚。
孙冠玉在一旁找话题:“赵老板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子却很耐得住。十多日在马车上度过,却不见你烦躁。”
赵思辰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说道:“还好,还好。每日找大家聊天,很是有趣。”
又说道:“原来你家厨子会做淮扬菜,等回了大庆城,我得向你借他几日,教我们几道好菜。”
孙冠玉倒是愣了一下:“他会做淮扬菜?”
赵思辰奇怪回望:“你不知道?”
孙冠玉摇了摇头:“我不爱吃淮扬菜,竟不知道此事……”
赵思辰呵呵:“正常的,你是孙氏少东家,手里过的都是上万两的大账,一个小小厨子的本领,怎么入得了你的眼。”
孙冠玉失笑。
这似夸似贬的说话方式,竟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个人正在闲闲聊着天,赵思辰突然之间脸色一变。
孙冠玉虽然没有察觉出异样,但他对于他人的表情反应极为敏感,立刻就察觉除了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赵思辰也顾不得弄脏衣服,直接找了一块没有长草的沙泥地,趴了下去。
过了一会,赵思辰猛地跳了起来:“有人过来了!”
孙冠玉心中一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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