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怔愣地抬起头来,瞧见顾甚微身上那血色的皇城司锦袍,抖得愈发的厉害了。
“不过章田人老实,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那都是不敢撒谎的。”
也难怪姜太师认为张春庭想要谋反,利用她来拉拢韩时宴。
康裕是上一任的皇城使,他惨死在任上,接替他的人正是如今的皇城使张春庭。
“你从前既是隐瞒不说,为何如今又要直言不讳?”
“我记得真切得很,那时候正是公鸡快要打鸣之前,老奴都困迷糊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老太监身子趴得更低了,他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那地方埋了好些人,阴气格外的重,他们当时吓得要命,还以为闹鬼了,连那挖坑的铁锹都忘记拿了,直接便跑走了。
见他不解释,顾甚微也懒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头追问。
“老奴什么也没有听见,不过我们那群人当中,其中有个叫做陈三儿的,他说他挖坑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子。但是那是在树林里,影影绰绰的,不一定是什么。”
韩时宴瞧着挑了挑眉,“如此我知晓了,还请魏公公将这两本册子送去开封府一趟,且录个证词。”
顾甚微瞅着韩时宴问着,却是同他异口同声的说道,“康裕。”
老太监说着,心中有些戚戚然。
这回出宫路上,倒是没有遇见殿前司的陶然。
二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宫上了马车,放松下来。
顾甚微一愣,眼睛眨了眨,“中邪了?”
“在宫中好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反正那福雅都已经死了,埋在坑里还有可能被野兽刨出来呢,我们四个便没有理会,直接回来了。”
“当时我们一共有五个人抬着尸体出去,挖好坑准备埋尸体的时候,一回头那尸体已经不见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韩时宴在这宫中,竟是这般有威望之人。
“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宫女的死,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案子。你还记得沈婕妤身边那位老嬷嬷说的关于康字的帕子么?你可想到了什么人?说出来看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
顾甚微说着,语气中带着笃定。
韩时宴一梗,此一时彼一时。
顾甚微有些意外地看了韩时宴一眼。
“从前没有人问。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御史什么事情查不出来?”
“我从头梳理一遍,一看有什么漏洞,及时补充上。”
从前那是死对头张春庭,如今是大舅兄张大人。
宫中那么多人,若是寻名字里带康字的,不定能寻出几个来。
可能同他一样,脑子飞快跳跃着,一下子锁定康裕的人,只有顾甚微一个。
顾甚微狐疑的看着韩时宴,“你怎么也唤张大人了,你先前不是直接唤张春庭,且同他相看两厌么?”
“不是所有人都同江浔还有陶然一般同姜太师忠心耿耿,人多数是有私心的。”
“而这其中最先生变的人,便是知县夏仲安。”
关于康裕,见第18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