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李让那张年轻的笑脸,影六多年未起波澜的内心,竟然罕见的起了一丝涟漪。
他直视李让的笑脸,苍老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中则是惊疑不定。
李让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
即是在说他做这些事情问心无愧,也不怕有人把他的所作所为暴露在阳光下任人评判。
他在想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明知他来自都水监,还敢和他这么说话!
还敢大言不惭地说都水监知道他做这些事情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难道他有能耐在都水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些事情?
这可能吗,这合理吗?
见影六陷入沉思,李让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影六老先生若是心有疑虑,大可将本侯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的报与陛下知晓,且看陛下作何反应便是。”
影六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一个激灵,再看向李让时,眼神里的迷惑之色已经完全被清明所取代。
“李县侯果真无愧我大唐少年英杰之名,一句话而已,险些将老夫带进了沟里。”
见影六这么快就从自证陷阱里走了出来,李让也不由对眼前之人刮目相看。
没错,他方才那两句话是陷阱。
都水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最合理的解释,这句话一半是事实,一半是引子。
引的就是第二句话,你们都水监再清楚不过。
一般话说到这个地步,绝大多数人第一件反应绝不是继续纠结结症所在,而是第一时间开始自我反省。
我忽略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
我错过了什么?
当人开始自问,其实就已经陷入自证陷阱里了。
且越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
因为越是聪明人,越容易把对手看得太重,总觉得双方旗鼓相当,必须打起百分百精神应对,力争每一个细节都不出差错。
简单来说,聪明人更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总喜欢脑补各种各样存在或不存在的细节乃至于证据。
都水监的人都是聪明人这一点不容置疑。
所以,影六能这么快清醒过来,着实让李让有些吃惊。
目睹李让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影六忽然正经起来,沉声说道:“李县侯之所为,陛下早已知晓,老夫便是陛下的眼睛,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是刀子。”
李让表情不变,只是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影六先生时刻瞪大眼睛。”
“会的,老夫会的!”
影六郑重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李让忽然开口叫住他。
影六回过头,问道:“李县侯还有何事?”
“呃,没事,就是提醒你一下,侯府有门,你可以走门。”
影六:“……”
“哼,告辞~”
影六最终也没有采纳李让的建议,打开窗户,整个人像一只大鸟一般,在窗台上借力一跃,便跃上了房顶。
下一秒,一声闷哼自房顶传来,闷哼声里蕴含的痛苦让李让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李让咂摸了一下嘴巴,脸上露出一个沉痛的表情,伸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尊敬的影六先生,上帝保佑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李让为什么要数次提醒影六走门呢?
很简单,因为他在当咸鱼的时候,顺手小小的改造了一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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