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挑起面条送入口中,没有咬断,一点一点吃完,腮帮撑得鼓起来,嚼了几下咽下去,说:“好吃。”
“不喝。”
“我饿了。”沈嘉念转过脸,避免与他直接对视。
傅寄忱看出她的别扭,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去洗了手,攥住她的手带到餐厅:“饿了怎么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我?”
“谢什么。”
沈嘉念看着眼前这张线条分明的脸庞,他笑起来没那么冷硬,英俊的眉眼如画。这一秒,就这一秒,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珍姨期待地望着她,眼神真切慈爱,沈嘉念只觉周身被一股暖意包裹,鼻尖微酸:“谢谢。”
沈嘉念才不管傅寄忱为了什么赶回来,此刻她盯着刚出炉的烤鸡两眼放光。午饭十一点半就吃完了,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她感觉自己能吃完一整只鸡。
沈嘉念听话地“嗯”了声,放下高脚杯,眼睛扫过桌上那道烤鸡,再不吃就冷了。
沈嘉念抿了几口红酒,脸颊在灯下泛起红晕,周容珍面容带笑轻声提醒:“少喝点儿,等会儿还有道红酒炙烤羊排,我怕你醉了。”
甜美娇憨的样子,跟对着傅寄忱是两个样。傅寄忱看在眼里。
傅寄忱一顿,不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尴尬,点了点头,声音悠远:“也是,整个宜城属你最没良心。”
“用骨头汤煮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周容珍催道,“嘉念快尝尝!”
她默默把心里涌动的东西归结为感动,除了柏长夏,还能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帮她准备蛋糕和喜欢吃的菜,冒着风雪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她是该感动的。
沈嘉念来不及阻止,周容珍抬步就往厨房去,边走边说:“先生说的是,你等等,我亲自给你煮。”
divcss="contentadv"傅寄忱想起缺了样东西,搁下茶杯,起身到酒柜前,挑了瓶贵重的红酒启开,倒进醒酒器里。
傅寄忱完全被忽略了,咳了一嗓子:“不是说想吃烤鸡,怎么没见你动过?”
周容珍顾不上说话,忙戴上棉布手套把烤盘拉出来。烤好的整只鸡色泽鲜亮油润,表层刷了蜂蜜,有甜香味散发出来。
“谢谢珍姨。”沈嘉念仰起脸微笑,露出洁白的齿尖,“今天过二十二岁生日。”
沈嘉念私心里想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品尝,她害怕烤鸡的味道跟妈妈做的一样,又害怕不是她记忆里的味道,心里很矛盾。
最没良心的人倒了杯热茶,放到他手边,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知道就好。”
周容珍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刚要说把自己的让给先生,转念一想,餐碟里有她吃剩的食物,已经触碰到鸡腿,以先生的洁癖肯定无法接受,她说出来就是一种失礼,只得按捺住开口说话的冲动。
傅寄忱看着她不语,身上释放出浓浓的不悦气息,眼神快要化作刀剑。
烤箱“叮”的一声,提示时间到了。
要不是傅寄忱在场,周容珍可能会摸摸她的脑袋,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
傅寄忱单手脱下身上的大衣,连同蛋糕一起递给周容珍,朝沈嘉念的方向看过去,乌黑双眸凝视她半晌,开口第一句话是:“傻了吗?”
傅寄忱在一旁插话:“现在煮也不晚,一会儿吃两口意思意思,图个吉利。”
留下珍姨吃饭是想她过生日能开心热闹一点,现在倒是给自己添堵了。
沈嘉念领会不到他的眼色,见他许久不说话,只顾放冷气,张口就来了一句:“你吃鸡屁股。”
周容珍原本很紧张,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险些绷不住笑出来,余光偷瞥到先生陡然黑下去的脸,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要她说,嘉念的胆子也是够大的,敢在老虎嘴上拔毛。/divc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