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显得如此井然有序。
虽忙乱。
却没人发出一丝声音。
这画面让沈烈再次目瞪口呆,又细细观察片刻,隐约能够辨认出来,这地方是海河的一个小小支流。
苦追了一夜,竟然已经追到天津卫地界了。
随着沈烈眼睛眯了起来,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随着他的视线在一个个贼人身上掠过。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蒙着脸的贼人群中,隐约可以辨认出来,几个贼人头领身上穿着的破旧军服。
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已经洗的发白,还打着补丁,那军靴,军帽都是标准的明军样式。
竟然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骑兵,正散布在周围警戒着,最近的一名骑兵距离沈烈只有大约两百米。
沈烈将身体又蹲低了一些,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
琢磨着。
看来王虎说的没错,这伙人是官兵错不了。
确切的说是卫所兵。
此时身后的灌木中,又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
沈烈回过头,便看着气喘吁吁的王虎带着七八个番子,辛辛苦苦的追了上来,一个个都气喘如牛。
王虎几人都跑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摸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千户大人……”
“嘘。”
沈烈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藏好了,然后便继续观察,王虎便赶忙学着他的样子蹲伏在地,翻着白眼大喘气。
其他几个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追来的有七八个人,可如今跑丢了一半,连王虎在内只剩下三个人还紧紧跟随。
这三位爷……
也都累趴下了,蹲伏在不远处的茂密灌木中,不顾颜面的吐着舌头,狗一样喘着粗气。
喘息声传入耳中。
沈烈看的自己的这群草包手下,不由得摇了摇头,跑了几十里夜路便累成了狗,这还能叫东厂精锐?
心中一阵无奈。
沈烈琢磨着再过几天,等沈家庄的庄丁过来了。
可得好好练练兵!
到时候。
沈烈要让这些草包知道什么叫残忍。
等到王虎把气喘匀了,沈烈便将单筒望远镜递过去,吩咐道:“你来看,你认识这是什么地方么?”
王虎接过望远镜看了看,只稍一思索便笃定道:“大人,这里应是三岔河口,天津左卫的地盘,这些人是……”
下半截话他没说。
沈烈也明白。
劫粮的是天津左卫的官兵呗。
看着那些忙于搬运粮食的卫所兵,那破旧且打满补丁的军服,沈烈眉头皱了起来。
将望远镜要了回头,沈烈打算继续观察……
王虎战战兢兢道:“大人,咱赶紧撤吧。”
这惊天大案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得益于千户大人的机敏,连贼人的来历也查清了。
该撤了。
沈烈这回没有反驳他,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必要再冒险了,只要他和这些手下能活着回去。
只需要将这真凶的线索直奏君前。
这便是大功一件!
于是二人对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猫着腰,一步一步的向着灌木丛深处退去,眼看就要退到河边的密林里去了。
此时。
几百米外的河汊边上,有几个骑着马的卫所兵好似发现了什么,转过身,警惕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