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被划拉出了一条血口!肯定是流血了!!!
“贵国的君主可是有言在先,此殿为宫驿,擅闯宫驿威胁使臣安全者,格杀勿论!我非狂徒,倒想问问西平***为何如此狂妄!”
瀛姝和殿君现在均不在前外殿,尚在内苑听杨内臣一句三叹地讲述关于北汉的“多事之秋”呢,就闻外头闹起来了,瀛姝先道:“殿君稍安,臣与杨内臣一同去看看情势。”
有那么一刹那,殿君十分担忧梁会的安全。
她遇见过险难,生死攸关的关口,她极其狼狈躲避着追杀,或许是顾不得惶恐,总之不如此刻的心慌,他们现在毕竟身陷敌国,寡不敌众,面临着从北赵突围时,遭遇劫杀更加危险的状况,她想她不能躲在内苑,又怕她跟着出去会添乱,就这么一犹豫,手掌就被瀛姝轻轻一握:“放心。”
来的是西平***,并不仅仅是宫卫,说明姜泰根本就没想把事情闹大,只不过梁会竟然直接把***的脖子割了一道血口……瀛姝觉得这位还真是条汉子,勇气大大可嘉,勃然大怒,却让人心生欢喜。
杨内臣却觉得两眼一黑,颤颤兢兢上前,挡在对峙双方的中间,哭丧着脸:“都冷静些,都冷静些……”
西平***不想冷静,可是她害怕。
纵然羌部的贵女大多熟谙弓马骑射,可毕竟上过战场的依然还是少数,像***,手上已染了不少人的鲜血,可都是弱者奴婢的鲜血,从来就没人胆敢把冷箭往她脖子上架,更不要说让她流血了。
她现在连膝盖骨都不敢发抖。
“***意欲何为啊?”瀛姝微笑着,特意看了看***脖子上的伤口:“带着这么多宫卫闯进宫驿,而且宫卫还携带了弓弩,***是真不知道,宫驿里住着外使,就不再受贵邦的管辖,除非,贵邦是决意与我国宣战?”
***咬着牙,硬是不敢吭声。
她就想趁此时机先把王氏女就地正法,横竖母后只嘱咐她不能伤了神元殿君而已,可千算万算,她没想到东豫的护卫竟然胆敢将她掳为人质,他们怎么敢?!这些汉人,不都应该是懦夫么!!!
“我瞧***的伤势,不至于那么严重,没有伤到喉管,***也不必那么惶恐,梁副令是知道轻重的,***应个话,梁副令还不至于手抖。”
“你……还不先令这大胆狂徒收剑?”***已经发出了哭腔。
“这可不行。”瀛姝仍然笑容可掬:“除非***带来的凶徒,先退出宫驿,我才能请***移步花厅,平平静静说话。”
***很想破口大骂,又觉得脖子痛得像要断掉,疼痛让她冷静,白着脸发号施令:“你们都退下!”
宫卫们其实并不担心***会命丧宝光殿,他们都明白***的生死对于东豫使团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又就连在他们心目中,***死了也就死了。
他们都是陛下的亲卫,不是太后、***的私兵,除了暗中射冷箭的那人是***的爪牙鹰——而没有他的那支冷箭,***的脖子也不会破皮,至多就是损失一条马鞭,在羌部将士的心目中,***根本不知所谓。
西平公,也是羌部的一员骁将,***算什么?居然敢瞧不起羌部的英雄,如果不曾入关,像***这样的女人,甚至都管不好部营的牛羊,简直一无是处,作用还不如女奴。
脖子被划拉开一条浅浅的血口,就被吓得面白如纸的女人,简直不配成为西平公的妻室,真是羌部的耻辱。
看看人家东豫的左副使,虽为汉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可面临危机,谈笑自若,也难怪东豫的皇帝居然会任命这么个及笄不久的弱女子担任使臣,汉人远远不像他们以为的那般怯弱。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随着宫卫们的撤离已经趋于缓和,皇后也总算闻讯而来。
***终于能够让自己的膝盖尽情发软了,脖子上已经没有长剑的威胁,可她仍然觉得疼痛不止,她怀疑自己的伤势非常严重,因此脸色仍然苍白,已经在花厅坐下来,浑身都在发抖,避开眼睛,只能用咬牙的方式宣泄着心里的怒火,而当皇后觑见***脖子上的伤口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得很重。
一日之间难以愈合。
这可是真难办了,太后势必会勃然大怒,陛下虽不至于小题大做……正因为如此,不能怪罪东豫使臣,也只有她去承担母女二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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