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厲臣瞥了一眼睡著了的凌依然,把音量微微地關小了一些。
她睡著以后,倒是更有些像他記憶中的她了,其實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也像,只是睜眼的時候,她那種飽經風霜那種壓抑感,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所不曾有地。
那人的雙眼清澈、透亮、好似充滿著無盡的希望似的。
當凌依然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她所住的農民房的小區門口了。
她頓時一陣尷尬,趕緊解開了安全帶,“我睡了多久了?”
“還好,不久。”他道。
凌依然趕緊下車,然后順手想要拿過自己的擱在座椅旁邊的包,只是她一個沒拎好,包里的東西頓時全灑在座椅上了。
她狂汗,趕緊拾著她包里灑出來的東西。
倏然,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地拿起了她織了一半的手套。
“你在織手套?”他有些意外道。
“嗯,閑來無事,就織一下。”她隨意的找著借口,然后快速地把那手套從他的手中拿了回去,再說了一聲“謝謝”這才關上了車門,匆匆的進了小區。
顧厲臣透過車窗的擋風玻璃,看著那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身影。
剛才那手套,看著大小,倒像是男人手的大小,難道她這手套,是給哪個男人織的嗎?
一個女人會給一個男人織東西,若非家人的話,那么似乎就只有一個意思吧。
不過那毛線,都已經是舊毛線了,也不知她這手套,到底是織給誰的。
顧厲臣重新發動著車子,駛離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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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然回到了住所,洗漱了一下之后,然后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自己手機里的錢。
現在的她,出獄后到現在存起來的錢,不過只有000塊不到。
而外婆的醫藥費,她在醫院的時候問過了,雖然目前只欠了醫院幾千塊而已,但是若是繼續治療的話,那么這錢還要再花下去,保守估計的話,恐怕需要萬塊左右,而再后續,還得看外婆治療下來的情況如何。
萬塊錢,若是四分之一的話,那么就是200了,她至少要再湊7000多元才行。
想想以前,7000多塊錢她還真沒看在眼里,但是現在……凌依然終于是體會到了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感覺。
環衛所的工作,每個月的工資,都是算得出來的,至于其他的,她有案底,只怕根本就很難找一些可以兼職做的工作。
凌依然嘆了口氣,一直到睡下去的時候,都還是心事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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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別睡啊,我們可以逃出去的。”是誰,是誰在說話呢?這聲音……好像是她的聲音啊,是她在說話呢?
“我的腳……好痛,走……走不動了……”這又是誰的聲音呢?好像是個男孩子的聲音。
“那我背你,我力氣大,一定可以背得動你的!”她說道。
“對了,你別睡過去啊,電視上不是都有演,要是睡過去的話,會死地,就再也掙不開眼睛了。我給你唱歌好不好,我會唱鄧麗君的歌哦,外婆都說我唱得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