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热闹了一整日。
……
与长公主府隔着三条街的卫国公府,却府门紧闭。
阖府上下,气氛紧张。
从前夜起,长公子沈迢安就被罚跪在祠堂抄写家规。
整整两天两夜,长公子一直跪在牌位前抄家规,滴米未沾,滴水未进……
无人知道长公子犯了什么错。
国公爷心肠冷硬,谁也不敢上去劝说,免得触了他霉头。
……
长公主府。
掌灯时分,宾客才如流水般散去。
温庭柏来了趟鹿鸣院:“止危被灌了许多酒,庭瑞已亲自将他送回荣安王府。
你也累了一整日,早些歇息。”
温知虞递了杯热茶:“兄长今日也辛苦了。年关将至,大雪又封了路,兄长不必再前往辛夷了吧?”
温庭柏接了茶盏:“赶在回来之前,我的公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要为明年春闱做准备。”
春闱……
是了,明年,正赶上三年一次的春闱。
望着兄长,温知虞温和道:“兄长学识渊博,又有两年的游历见识,定能取得好成绩。”
温庭柏笑道:“但愿吧。”他忽然想到一事:“说起来,迢安也会参加明年的春闱。
状元之位,定是他的了。”
温知虞笑意浅了些。
兄长说得没错,上一世,沈迢安的确是状元郎。
而兄长,则是榜眼。
见夜色已深,温庭柏也不便多留:“今日累坏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兄长慢走。”温知虞起身。
门口候着的侍女取下斗篷,递给温庭柏披上,又将烧得正暖的手炉递给他。
温庭柏踏上石阶。
温知虞忽然想到一事,起身走到门边:“兄长。”
“还有事么?”温庭柏转身。
温知虞站在门边,逆着光看他:“年关将至,各地商旅往来京中,甚是热闹。
兄长若得了空,多出去走走吧。”
多出门?
温庭柏不解:“为何?”
温知虞浅笑:“我见兄长这两日焕发春光,许是要走好运了。”
春光?
温庭柏怔了一瞬,清隽的面容浮上一层脂红:“为兄知道了,你早些歇息罢。”
温知虞含笑目送他离开。
前世,兄长也是在这个时节,于京中遇见了嫂嫂。
想来,就在这几天了。
……
次日。
清晨,荣安王府马车停在长公主府外。
昨日的文定之礼,宫中赐下不少赏赐,今日,燕止危要带着温知虞一同进宫谢恩。
温知虞随长公主出门时,带燕止危入宫的荣安王妃也在。
燕止危灿笑:“阿虞,好巧,又见面了!”
温知虞含笑:“好巧。”
见她如此配合他,燕止危傻乐:“哈哈……”
话音落下,燕止危就被荣安王妃拍了一下:“出门前,你父亲如何叮嘱你的?稳重些。”
“知道啦……”燕止危懒洋洋地拖长声音。
长公主和蔼体贴:“止危,趁现在还能笑,再多笑笑,等会儿见过皇上,你大抵就没机会笑了。”
燕止危清澈又天真地问:“为何?”
长公主和荣安王妃对视了一眼,皆是掩唇笑起来。
温知虞失笑。
燕止危:“……”
他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