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迢安?
他那样内敛的人,从不会把真心剖示给旁人。
他能说什么话?
就算说了,又有何用?
温知虞垂眸:“兄长,我与沈伴读此生无缘,且明日就要办文定礼了。有些话,恐怕不说为好。”
温庭柏叹气:“阿虞,回避,便是你解决问题的法子么?”
回避?
温知虞抬眸,声音很轻:“兄长,我从未回避过沈伴读。”她坦诚道:“庆王庶子燕杞生事的前一日,我单独见了沈伴读。”
温庭柏愣住。
温知虞眸光清澈:“那日在青松山,沈伴读曾亲口对我说,‘感情,是这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从来都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权利,而我想要的,是炽热纯粹的情。
所以你看,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与他终归不是一路人。”
温庭柏怔然:“阿虞……”
温知虞温声道:“阿虞知道,兄长自幼便与沈伴读交好,想多为他说几句好话。
只是,没必要了。
沈伴读有七窍玲珑心,是成大事的人,不会困囿于婚事,兄长不必为他担心。”
“阿虞说的是。”温庭柏舒展了眉眼。
温知虞朝他笑:“鱼粥煨久了就不好喝了,兄长,先用早膳吧?”
“走吧。”
温庭柏顺手扶了她一把。
早膳后,雪便停了。
一场大风,将笼罩在京城上方的沉沉黑云尽数卷走,露出银灿灿的日光来。
下午,长公主府突然热闹起来。
阖府上下,皆在为明日的文定礼忙碌——
铲雪、运雪、打冰凌、贴红联、换灯笼……
当夜,长公主府灯火如昼……
次日。
腊月初十,日光朗照,朝霞千里。
晨起时,花匠便欢天喜地来报:“先前荣安王世子送来的花,晨起时全开了!”
长公主喜不胜喜:“这是好兆头。”
武安侯哼道:“惯会耍小聪明。”
说的是燕止危。
长公主嗔怪地看了武安侯一眼:“止危耍的这些小聪明,不也将你哄得挺欢喜么?”
武安侯:“……”
长公主笑了一声,转头吩咐:“挑一些开得好的花,送去郡主院子里,再将余下的摆在花厅。
今日化雪,叫人一定要将花看好了,千万别冻着。”
侍从应声离开。
鹿鸣院。
天刚亮,温知虞就被长公主派来的嬷嬷唤起来梳妆更衣。
忙了足足一个时辰,嬷嬷终于放开她。
温知虞穿着一身繁琐的华服端坐在妆台前,面若芙蓉,眉如远山,眼含秋水……
仁帝的一个小公主被女官领进来,见到她,就奶声夸赞:“阿虞表姐今日好美啊!
京中的世家公子见了,定争抢着想娶你!”
女官在一旁提醒:“公主殿下,慎言。”
小公主伸手捂嘴。
温知虞含笑:“不碍事,童言无忌。”
“阿虞表姐最好啦!”小公主脆声道。
正说笑着,门口露出个脑袋往里看。
见有女官在,柳浮云立刻整理了仪容,缓步进门:“浮云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郡主。”
小公主道:“免礼。”
温知虞让女官将小公主带去隔壁玩,单独留了柳浮云说话:“外面人多么?”
“可多了!”柳浮云道:“长公主府外,长街停满了马车,府中到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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