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眼尾一片红,似乎要滴出血来,温知虞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声问:“阿危,你是在同我闹别扭么?”
阿危?
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为何变得如此柔软好听了?
燕止危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你既然看出来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
“做什么?”温知虞不明所以。
她的指尖沾了不少血,正低头拧帕子。
燕止危唤她:“阿虞。”
温知虞抬头。
忽然,唇上覆上一抹温软。
还没等她失神,燕止危重新坐了回去,闭上双眼,将手搭在桌案上:“你上药吧。”
温知虞:“……”
她眉眼低垂,为燕止危上药。
冰凉的药膏渗入伤口,又疼又冰。
燕止危硬生生扛下来了。
长公主和荣安王妃来时,就见这样一幅场景——
燕止危疼得脸色发白,嘴唇都咬出一丝血痕来,却愣是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两人无声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温知虞专心为燕止危颤好白布,温声叮嘱:“伤口切记碰水,这几日都不要骑马了,更不要与人斗殴。”
“万一别人群殴我呢?”燕止危闭着眼问。
温知虞沉默了一瞬:“世子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应当也不会平白来群殴世子。”
燕止危:“我没招惹燕杞,他照样招惹我。”
温知虞无奈:“昨日,我随香料送去的信上不是说了,让世子切莫冲动行事么?”
燕止危睁眼:“他们说,你和沈迢安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我横插一脚!
他们还说,你之所以嫁给我,是因为荣安王府握着长公主府的大把柄。
你说,我该不该去揍燕杞?”
望着燕止危桃花眸里燃起的灼灼火光,温知虞弯眸:“满口胡言,确实该揍。
若谁再乱嚼舌根,最好是揍得他满地找牙。”
“你说得有理。”燕止危无比赞同,眉眼逐渐飞扬:“骨头打断了可以接,牙齿掉了,可就长不回来了。”
温知虞夸赞:“世子真聪明。”
……
行宫,每日各项比赛都进行得如火如荼,锣鼓声从早响到晚。
马赛、蹴鞠赛、搏击塞、骑射赛……
因那日的群殴,几十个宗室子弟和世家公子,回去后便各自被家中长辈处罚了。
有挨板子的,有挨鞭子的,有被吊起来抽的……
刑部尚书办事利落,两日之内便寻到了在行宫的传谣者,共百人有余。
传谣者们的父兄,前后去苍乾宫请罪,又是被仁帝训斥,又是被罚俸禄。
传谣者,自是挨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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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群殴事件后,温知虞更甚少外出了。
许多人因她挨了罚,对她怨念得紧。
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索性越发低调,连佛堂都不去了,每日就在月兰台。
好几次,长公主都劝她:“阿虞,你出去走走罢?红枫山的红叶,这几日就要落了。”
温知虞拒绝了。
长公主叹息。
这日,仁帝在苍乾宫备了场家宴。
既是家宴,在场的只有仁帝、长公主、武安侯、燕弘暄和两位小公主,外加温知虞、温庭瑞。
吃了一半,仁帝开口:“朕听闻,阿虞这几日不怎么出门,一直在月兰台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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