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你为了他顶撞朕也就罢了。
眼下,朕只提了一嘴沈迢安,你马上就下跪。
朕懒得挤着下巴跟你说话,起来回话。”
温知虞这才起身。
仁帝问:“好了,说说吧,你的心疾是从何处来的?”
温知虞早想好了说辞:“阿虞心悦燕止危,有负太后、皇上和父亲母亲所望,心怀愧疚,饱受煎熬。”
“可太医分明说,你这心疾有些日子了。”仁帝不解。
温知虞红了眸子:“约是两三年前便有了。”
仁帝:“……”
两三年前。
前些时日,他命人暗中查了温知虞与燕止危。
探子来报,温知虞在国子学时,温庭瑞每日下学后都要去接她一起回家。
燕止危与温庭瑞关系好,也一同去接她。
十二岁后,她就再未接触过燕止危。
莫非,她便是在那时暗生了情愫?
她心悦燕止危,想嫁燕止危,可又顾虑父母长辈的期许,顾虑燕止危是否会另娶他人……
一来二去,生出心疾。
如此说来,倒是合理了。
仁帝沉默许久,才缓声道:“秋猎结束之后回京,你与燕止危先把文定礼办了。
明年六月,再行大婚之礼。”
温知虞惊愣。
“傻站着做什么?”仁帝问。
温知虞欣喜到哽咽:“阿虞谢皇上成全!”
仁帝淡声:“朕依旧觉得,燕止危是块朽木。能不能雕琢,能把他雕琢成何种模样,便看你的本事了……”
从青霄殿出来,夜色已深。
殿外,燕弘暄和温庭瑞还在等她。
见到她,两人立刻上前来。
温知虞道:“让你们久等了,先回去吧。”
路上,温庭瑞好几次借着宫灯的光看她:“姐,你是不是哭过了?皇上骂你了吗?”
燕弘暄也看着她。
温知虞摇头:“我是开心。”
“开心?”温庭瑞迷惑:“谁开心了,能把眼睛都哭红啊?”
燕弘暄解释:“这叫喜极而泣。”
“你不懂。”温庭瑞应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大喜事,能让我姐开心到哭?”
燕弘暄:“自是喜事。”
“什么喜事?”温庭瑞问。
燕弘暄:“……”
两人一问一答,将温知虞送回月兰台。
燕弘暄道:“我先回去了。”
温庭瑞问:“表哥,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不好。”
“我非要去!”
“……”
眨眼,两人就走远了。
温知虞:“……”
她收回目光,对映桃和浅杏道:“关好院门,你们早些歇息,行宫很安全,不必守夜。”
两侍女应下。
温知虞拎着盏灯,独自进了房间。
烛光里,床边明晃晃地坐了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笑得灿烂:“你总算回来了,可真让我好等!”
温知虞愣住:“你……”
“嘘!”
燕止危挥着裹成包子状的手,指了指她身后的门。
温知虞只好将门反锁,又把宫灯挂在门边的架子上,这才走向燕止危:“世子怎么来了?”
燕止危转过背,露出一根新鲜的带刺荆条:“负这个……什么条来着,向你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