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xs“呼——”
破风声不停响起,安禄山眼睛虽瞎,战力却似乎更强了,手里的刀舞作一团,防止旁人近身。
在他想像中,唐军们想要上前,被他一个个逼退。
“谁能杀我?谁?!”
可事实上,薛白与他的部下们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像在欣赏一段不停歇的胡旋舞。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大燕国皇帝的忠诚侍卫被砍倒在了龙椅前,薛白开口道:“这里没有人想杀你,哦,除了李猪儿。而我们想的是活捉你。”
“你不是薛白。”安禄山哇哇大叫,道:“我已经瞎了,你没办法对我证明你是薛白,哈哈哈。”
“薛白已入主紫微宫,府君被他擒获,投降了。”
李白说“危楼高百尺”,而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虽说是三层,换作普通楼屋却足够建三十层。
有反应快的士卒拉住了安禄山的另一条腿,也有更多的士卒们扑上前,拼命拽住他们。
在他眼里,安禄山所谓的皇帝十分可笑,然而,嘴角才扬起,他转头间看到了那张摆在明堂正中的龙椅。
但随着战事的进行,竟然是紫微宫那边却先传来了坏消息。
他认为阿史那承庆是在调整阵列,不停鼓励着士卒们再坚持一下。
眼皮缓缓合上,却又睁开,因为看到朝阳已经升起,洒在了人间。
“说正事。”薛白道,“你带了炸药随颜春卿入城,炸药呢?”
又是一声响,安禄山以为自己要被砸成烂泥了,可他却感到身上的疮疖被砸得巨痛。
这一下极重,换作是旁人必要被砸得骨折,安禄山皮肉厚,虽未骨折,却也是疼得握不住手里的刀。
阿史那承庆先是下了命令,要亲自率三千骑兵先锋击敌,同时大喝道:“阿史那从礼!你从西门入城,求见圣人。”
胡来水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发现自己没有摔死,当即大叫了好几声。
安禄山竟真有些勇猛,以相扑的姿势扑倒了胡来水。
忽然,远处陡然响起了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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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敌军到了。”
然而,烂了脚、瞎了眼的安禄山并不再试图站立奔逃,而是四肢着地爬行,乱冲起来,同时用手摸寻着,想要捡一把刀。
唐军士卒们一齐拥上,硬生生地拉住了肥硕的安禄山。
“你说什么?!”阿史那承庆喝道。
“我没忘了我也是贱奴出身。”薛白道。
只要阿史那承庆冲锋过来,他们便可歼灭不可一世的陇右名将王难得。
“阿史那承庆到了!”
一条俯冲的龙突然泄了力,软趴趴地挂在了高高的楼墙上。
“阿兄。”却是阿史那从礼道:“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府君被捉了,大家该为前程做考虑……”
“薛太守已攻入明堂,可以退兵了。”有将领建议道。
“不急坐。”薛白道。
田乾真无法忍受自己的妙计到头来全害在了自己队伍身上,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冲下城头与唐军拼命。
千里镜移开,能看到阿史那承庆已在城北安营下寨,既没有选择攻城,也没有选择投降,那就是要谈条件了。
~~
有一点积雪堆在了千里镜的镜筒之上,薛白的眉毛上也染着霜雪。
他们披上盔甲,各自换乘了随行的战马,系紧马鞍,一手举着长槊,另一只手捉紧鞍环,准备着冲杀。
“我马上要病死了,你活捉不了我!我是个出身卑贱的杂胡,一身的烂病,你们敢沾我?哈哈哈,我如此卑贱,我当了皇帝!”
“眼下再说这些已经无用了,败亡已成定局。”安守忠遥望了含嘉仓城,道:“田乾真是罪魁祸首,你救援他无用。倒不如归顺朝廷,谋一个好出身?”
明堂第三层是二十四边形,象征着二十四节气,安禄山撞破了其中的“清明”,于是,一个巨大的身影冲出了明堂,跃向了夜色中的天空。
安禄山嘴上不认,可看到是严庄带队,其实已知道来的正是薛白了。而薛白若要的不是他的命,那就是想要他的十余万边军骁骑了。
薛白的视线方向,含嘉仓城中已着了大火,他是有些担心炸药落到了叛军手里,王难得有危险,既问明了情况便放心下来。
“然后呢?”
“拉住他们!”
安守忠站在那发了会呆,才反应过来,薛白是要让他出城问话。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道:“是,我去问问他。”
哨马赶到了阿史那承庆面前,禀道:“发现洛阳城北面火光大作,唐军似乎攻入城中了。”
阿史那承庆皱着眉,目光一转,见安守忠没有披甲,穿的是家中的常服,喝问道:“出了何事?!”
田乾真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手中大刀翻飞,连杀了几名唐军。渐渐地,他已能清晰地听到援军的马蹄声。
却说田乾真眼看着薛白的旗帜进了城中,正准备要瓮中捉鳖,然而唐军一入城,很快便引爆了炸药。
与他预想中不同的是,唐军并非是想炸穿城门攻入洛阳,而是直接杀上城头,炸塌了城门楼,于是半片角楼坍塌,叛军的令将、大鼓等物滚滚坠落。
安守忠没有说实话。
薛白没有被阿史那承庆的态度激怒,相反,他早有准备。
“没有用!”
“贫道还以为,郎君会坐在那里。”李遐周一指龙椅,半开玩笑地说道。
活捉安禄山,他可以更好地完成他想要做成之事。
又过了好一阵子,漫天的雪花盖住了乾元门广场上的尸体与血泊,像是把叛乱的影响也掩盖下去。
“噗。”
他更加疯狂起来,想要扬起刀再劈,然而这一刀太大力,卡在了对方的肩胛上。
作为安禄山的谋主,他对大局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能看到薛白的处境有些隐忧。
历史上,安史之乱后大唐逐渐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在他看来,李亨父子是有不可推诿的责任,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对于这些归附武将的处置,远比杀一个安禄山要复杂得多,也重要得多。
首先,薛白就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怯场,眼睛中自然而然地闪过一些轻蔑之色,悠然问道:“他带了多少粮草,或者说陕州还有多少粮草,敢发这样的狂言?”
之后是几句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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