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朋友,亚瑟只得默默点燃雪茄,喷出一口烟气道:“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的话,我就要去通知警卫,现场有个共和主义分子,而且他还带了不少朋友来参加了这场宴会。”
大仲马听到这话瞪着眼睛道:“该死!亚瑟,你不能那么做!你要是真这么说,那帮警卫肯定以为我身上揣了炸药,而且还打算里应外合的伙同共和派把大伙一起炸上天。”
亚瑟满不在乎的低头抽着烟:“怕什么?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
“仲马先生,您不是要邀请我跳舞吗?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
大仲马听到舞伴催促,只得将一旁正在与巴黎警察总长日索凯拉关系的维多克拉到了亚瑟的身边。
“维多克先生,烦请您帮忙照看一下我这位朋友,顺带教教他怎么追女人,你瞧瞧他,都已经憋出病了。”
语罢,大仲马便一溜烟的跑来了:“亲爱的,你会跳四方舞吗?我在伦敦新学的,这舞跳起来可比华尔兹有意思多了。”
维多克对于被拉到亚瑟身边很不满意,虽然他是个被大巴黎警察厅劝退的人员,但是俗话说得好,男人五十一枝花,如果日索凯厅长同意的话,维多克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在保安部焕发第二春的。
不过即便心里有些不爽,但维多克依然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因为方才他都已经看到了,日索凯厅长来到宴会现场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亚瑟敬酒。
作为一名在巴黎警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维多克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亚瑟之前没有和他如实交代,他这趟去汉诺威八成不是被贬,而是高升了。
要么,就是这小伙子在掩饰他的家族背景。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在伦敦犯了错误,那他这趟去汉诺威就是被家里的长辈冷处理了,只要一有机会,他随时都能在伦敦东山再起。
维多克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在心底痛骂自己愚蠢:“我就知道,不列颠的爵士哪里是这么容易册封的?犯了错误还能捞到个爵士的头衔,这不是家族里有长辈撑腰还能是什么原因?”
不过,维多克倒也没打算揭穿亚瑟。
虽然他的戏演的非常拙劣,但是这位公子爷说不定就是那种喜欢标榜自己是完全靠着自身能力爬上来的人呢?
呵呵,除了能力以外资本为零,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他自己。
维多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靠在亚瑟身畔的墙边,略微扫了一眼便发现这小伙子的面前居然摆着一份文件。
维多克忍不住心里骂了句:“假正经。”
他笑盈盈的开口道:“老弟,看什么呢?书里的美人难道比宴会上的夫人们还要漂亮吗?”
“那倒没有。”
亚瑟开口道:“我只是对巴黎警察的历史感到好奇,所以才弄来了这本18世纪的法兰西警察学开山之作《论治安》。不得不说,我在没读这本书之前,都没想到原来不列颠和法兰西对于治安的定义居然有这么大的差距。”
“嗯?”维多克喝了口酒道:“两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亚瑟微微点头道:“治安的意思是维持公共空间秩序,以保障所有者的利益。这一点上,不列颠和法兰西并无分歧。
但是在具体的管理上,法兰西的治安包括:对街道宽度、长度和布局的规定。路标的设置、街头照明、街道整修、清扫和热天洒水的方式。
要考虑如何建筑房屋、如何住人,才能确保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例如人们不应该把花盆放在窗台上,以防花盆跌落,伤及无辜。
法兰西的警察还有权精准的指导、普及如何制作、运输、加工和销售食物。如何屠宰牲畜并加以包装。如何捕鱼,包括捕鱼的地点和所用的工具,甚至于包括如何腌制和保存鱼肉。
怎么建设花园,花园里可以种植哪些植物。如何采购和储藏柴火与木炭。如何防范洪涝灾害。如何在城市发展工业。如何经营酒肆和餐馆。
如何确定妓院的卫生标准,如何检查妓女的卫生状况一一换句话说,所有涉及市民吃饭、保持身体健康和保障安全的事务都属于法兰西的治安范畴。”
维多克耸了耸肩道:“实际上,我们还要建设和监管市场,特殊时期需要管理证券交易所和消防站,运营兽医学校和医院。”
“这简直不可思议。维多克先生,你知道吗?你们的这些职权,如果放在伦敦,至少要被拆分进五六个部门里。
捕鱼归渔业委员会管,城建归城市规划委员会管,颁发酒馆牌照本来是治安法官捞钱的自留地,现在变成了税务局的职权,至于医学院校和医院,它们都是大法官厅监督的。
苏格兰场要是也管这么多,那我们估计就不是内务部的下属机构,而应当是平级机构。我们每年的办公经费也不会只有三十万镑,而是三百万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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