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听到这里愣了半晌:“稿酬?”
“没错,我就是找他要了点稿酬。或者,你叫它辛苦费也行。”
海涅满脸不高兴的开口道:“那篇文章取得反响之后,我就顺手给他寄了一份1000法郎的账单。1000法郎而已,从数字上看,这好像很多,但是如果换算成英镑,这不过只有五十镑,我和你去一趟利物浦都赚了2个五十镑。但李斯特居然对我的来信置若罔闻,就好像他压根不知道我替他写了文章一样。”
亚瑟古里古怪的问了句:“海因里希。”
“怎么了。”
“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是……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敲诈的嫌疑?”
“敲诈?绝无此事。”海涅强调道:“我付出了劳动,取得了成果,而且我也不是单单针对李斯特。之前我还为梅耶贝尔的歌剧《恶魔罗勃》大唱赞歌,也给他寄了信,梅耶贝尔先生就相当慷慨的替我支付了账单。”
“那你这是惯犯了。”
“什么惯犯?凡是美的,就是真的,不必确凿,不必合情合理。亚瑟,我今天这么款待你,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亚瑟见他情绪这么激动,生怕他又要提痔疮的事情了,于是只得安抚道:“好吧,海因里希,这里面可能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内情。而且你的文章如果真有那么好的宣传效果,1000法郎倒也不算贵。”
海涅听到这话,立马开始谴责起了李斯特:“亚瑟,所以我才说同样是钢琴家,但是你的格局和眼光简直不知道比李斯特高到哪里去了。李斯特就是个小人,他当不起巴黎人对他的追捧。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他是花钱买的粉,就像是本杰明选议员那样。李斯特花钱雇观众往台上抛花束,雇人在他的演奏会上晕倒。他是—种精神上的传染病,让观众们都失去了理智。”
海涅说到这里,恨恨的接了一句:“自从李斯特白嫖了我的文章以后,我就一直致力于揭示他那张优雅外表下掩盖着的肮脏心灵,但是没有人相信我。他的演奏在我看来平平无奇,他仅仅是凭借外表的影响让自己变得那么强大,这是多么令人吃惊!这个社会居然能让李斯特这样的家伙成名,它确实是生病了。”
亚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去拜访肖邦时,对方不太愿意提海涅了。
作为李斯特与海涅共同的朋友,内向的肖邦被夹在两人的中间,确实有点难做。
以海涅辛辣狠毒的文风,一旦他打定主意要攻击某个人,那必然是什么不堪入目的词汇都会一起往上堆的。
别说肖邦没有强大的社交能力,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在海涅连珠炮的痔疮攻击面前,他也做不到让海涅与李斯特握手言和。
海涅骂了半天李斯特,好不容易尽兴了,这才发现亚瑟半天都没有吱声。
海涅望着亚瑟那张脸,仔细端详了半天,忽然一拍手掌,惊觉道:“亚瑟,我差点忘了,你也是靠改编帕格尼尼的那首《钟》出名的吧?你这次来巴黎,有没有办音乐会的打算?”
“嗯?”亚瑟的眼皮跳了跳:“海因里希,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你让我去街头对付流氓,十个李斯特都比不上我。但如果是论演奏,李斯特赢我只需要一只手。”
海涅站起身围着亚瑟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是越看越觉得亚瑟能替他狠狠的打李斯特的脸:“亚瑟,李斯特没你想的那么强大,他在巴黎出名的最大原因是他的那张脸,而不是他的演奏。肖邦先生也一样,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贬低肖邦先生,我只是想证明,长得不帅光会弹琴是没办法让人疯狂追捧的。
李斯特对钢琴的最大贡献就是他谋杀了钢琴,他的演奏全都是技巧,看不出任何感情。但你不一样,亚瑟,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钢琴大师,有帅气的脸庞,优雅的气质,爵士的头衔,而且我还会替你写诗扬名。该死!我早该想到的,你冥冥之中来到了巴黎,就是命运选择了你,要你去揭穿李斯特之流的虚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