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时候我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偷,而人家却是正经人家出身,所以自然没什么可能。可后来就不一样了,我成了保安部的重要成员,有钱也有地位,所以我们的关系就迅速发展起来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迪普莱西为了扳倒头儿,居然派人收买了她。让她到处传闲话说:‘有一天晚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去找我的亲爱的。结果在路过燕子路的时候,被我的一位追求者给盯梢了。他告诉我,我的达令正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呢。我不相信,于是他便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庭院里,刚进去我便听见了喔喔的叫床声,我趴在窗户上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维多克和我的亲爱的正在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洗衣妇施暴呢。’”
亚瑟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喷到了椰子树的脸上。
椰子树黑着脸开口道:“黑斯廷斯先生,您也觉得这个笑话很无厘头吧?他妈的,那帮驴日的玩意儿,为了逼我们走人,竟然连这种闲话都传开了。说我们强暴一个六十多岁的洗衣妇,他们怎么不说我们强暴了一头母猪呢?”
亚瑟抬起手帕擦了擦嘴:“我觉得,如果你们当时一直硬挺着不走,后面可能就会强暴母猪了。不过好在迪普莱西现在已经滚蛋了,维多克先生重回保安部之后,现在的处境应该有所好转吧?”
椰子树自嘲似的笑了笑:“好转?当然,刚请我们回去的时候,自然是把我们当成救世主供着。但是现在,您瞧瞧,我现在为什么会在伦敦,这事情难道不值得细琢磨吗?”
椰子树说的事亚瑟当然知道,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由于长期与维多克通信,亚瑟对巴黎警界的动态即便不能说是了如指掌,最起码也能说是知根知底。
自从七月革命之后,总部设在巴黎耶路撒冷路的大巴黎警察厅就像是个公交车站似的,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台。
从1830年开始,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大巴黎警察厅先后更换了七任厅长。
银行家出身的法兰西司法大臣克什米尔·佩里埃先生对于到底应该任用什么人来管理巴黎警察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如果用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任命警察局的领导自然应当是从经验丰富的警官中挑选。
但遗憾的是,作为大金融资产阶级的代表,七月王朝的官员任命却是走另一套逻辑的。
他们首推作风稳健的生意人。
正因如此,所以在今年9月,佩里埃先生正式任命了他的老熟人,曾经在他的银行做了七年学徒,并最终创立了自己银行的亨利·日索凯先生接管大巴黎警察厅。
比起几位前任,日索凯先生干得显然要好上不少。但是在巴黎同不列颠一样遭遇霍乱侵袭后,刚刚走上正轨的巴黎警察很快又陷在了烂泥地里。
伦敦为霍乱出动了军警和近卫骑兵,而巴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霍乱一天夺去了三百多人的生命后,巴黎又先后发生了多起暴徒攻击政府办公机构的事件。
而四处忙活的巴黎警察则被谣传趁机往犹太人的饮用水里投放霍乱病毒。
而在这种时刻,巴黎的政治气氛自然也变得高度敏感了起来。
在伦敦,霍乱与议会改革混杂在一起,双重压力之下随时有可能爆发大规模起义。
而在巴黎,霍乱则随时有可能洞穿七月王朝本就不太牢固的统治,将路易·菲利普的新王朝埋进棺材里。
而在这种时刻,成分复杂维多克自然也免不了受到上头的猜忌。
出身街头的维多克,早年曾参加过波旁军团,又曾经为拿破仑政府服务过。再加上他与雨果、缪赛、大仲马等巴黎第二文社成员又多有联系。
因此,在七月王朝政府看来,不论是波拿巴派、正统王朝派还是共和分子,他都有可能联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