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眉目紧皱,心忧不已。
他为了镇压太平天国,两次夺情起用,倘若再丁忧一把,别说封圣的金身,死后能不能被定鼎为贤,都在两可之间。
“二四秋举二七进,八八升迁六四人,三生有幸兴门庭,一元复始会玉真!”
【二十四中举人,二十七中进士,八年京官连升八级,活到六十四岁,三生指三次投江未果,却兴盛了家门,一辈子到头了,就去天宫拜会文昌帝君。玉真即玉真庆宫,是帝君居住之所。(代指文昌帝君)】
仰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曾国藩想到曾经见过那位号称不语僧的禅师。
那个守了一辈子戒律的老和尚,却在人生终点,修成罗汉之际,破戒为自己批命,就此圆寂,连舍利子都烧不出一颗。
老和尚付出如此的代价,这命理就不应该出错的?
然而,现实却是走向了和命理不同的轨迹。
“难啊,难!”
望着那银白月盘,曾国藩此时就好似吞了一只臭鸡蛋般地难受,有东西堵住了嗓子眼,搞得他说不出话来。
最终,老曾晃了晃头,又安然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看起了发审局送来的条子。
发审局是绕过衙门组织,下放权力给地主乡绅办事情的一个机构。
正常来讲命案什么的,都得送往官府走一遍流程。
到了曾国藩这里,不用这么麻烦。
若是乡绅地主,怀疑某某贫农有可能是叛逆,是太平军,那就直接派兵镇压就完事。
老曾的屁股一直很正,那就是和广大地主坐在统一战线。
与其说曾国藩是在保卫清廷,不如说他是在保护神州大地,数万名广大地主的利益。
当然,在老曾看来,自己的做法是无比正确,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地主永远是地主,平民永远是平民,谁是朋友,谁又是自己的敌人?一目了然。
批了一会条子,曾国藩心底默默合计一番,又捞了多少真金白银,然后才不徐不疾,构思起自己的日记。
他打算在日记里告诫后辈——为官清廉!
日记是日记,捞钱是捞钱,两回事。
正经人谁写日记?
再说收银子的事情,那叫做——盛情难却。(日记里是这样写的。)
吹灭了灯火,外面天已经蒙蒙发白,老曾这才安然睡下。
……
天光蒙蒙,风流倜傥,满是书卷气俱已不在的人屠子,曾国荃瞪大了眼眸,注视着那一枚小小的符罡。
“怎么还不死!还不死!”
他口中不断呢语,脸上饱蘸阴气,好似一只披上了人皮的骨头架子。
一身精血流尽,裸露出袖口的手臂皮肤青紫,筋络凸显,顺着筋络往下看去,掌心的伤口外翻,再滴不出一丝的血液。
墨玉灯盏,灯油见底,熬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把林某人给熬死。
二品大员,八十多刻的龙气都快烧没了,烧不死一个魔头?
这还不算最夸张的,就在曾国荃越发绝望之际。
咔次,细微的声音从丹丸上传出,一道细细的裂痕在上面绽开。
紧接着一股无比跋扈的笑声,从丹丸中传出。
哈哈哈!
林动放声长笑,打磨了一晚上的武艺,一群鬼怪被反反复复虐杀。
如果说,刚开始这些家伙一拥而上,多少能给林动造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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