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皇的意思专款专用,银子交到谁手里他都不放心。
特别是外廷的官员。
新皇想委派特使前往灾区救灾,但被文官驳了回去。
以华绍金为首的文官集团,他们不管新皇说的对不对,他们都不允许新皇让内廷插手外廷之事。
文官集团的理想皇帝就是听话的皇帝。
新皇就是他们作了决定后专门盖章的工具人,万事他们作了决定只需要新皇盖章确认就可以颁布天下。
华绍金想着想着,便想起了被他打发到岭南去了的谦王。
不管是作为儿女亲家,还是作为朝廷的左仆射,他都不看好谦王。
雷雨天气同样影响着兖州和青州的叛军。
新皇下旨命幽州、冀州、徐州、豫州,四路联军同时向叛军发起总攻。
战事本来已经处于胶着状态,被这一场连绵大雨打破了。
北方距离秋收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就在这样青黄不接的季节对叛军发起总攻。其他不说,几十万兵马光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草就是天文数字。
四路联军的粮草一项就够朝廷喝一壶的。
四路总兵纷纷向朝廷要粮要银,甚至用出兵威胁朝廷,不拨粮拨银,他们就不出兵。
奏折送到建康,朝堂上又出现争执的一幕。
朝廷上的各方势力的官员,争吵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新皇只能坐在龙椅上干着急。
因为文官不统一意见拿出个有效章程,接下来的事不好安排。
救灾要钱粮,剿叛军要钱粮,所有的压力全堆到了新皇的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有时深夜,他甚至会想,自己争夺下这个皇位真的做对了么?
“代义,你说朕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被雷声惊醒的代义站在龙榻边,他本来是服侍惠元帝的贴身太监。
只因惠元帝宾天后,他便被新皇留在了身边。
此时,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回道:“皇上,您先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如果您都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那天下间谁有这个资格?”
“朕自从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从醒来开始就在为各种事烦心,朝廷缺这缺那,那些个文官勋贵一遇上事就找朕,既然找朕解决事那就听朕的呀,可他们又总是有自己的主意,朕所主张的所有事他们都会推翻,你说朕这皇帝当得有意思么?”
代义低头无语,皇帝成为文官勋贵的傀儡,并非从这一届皇帝开始的,从上上届皇帝就是了。
只不过大禹朝传承三百年,底蕴摆在那儿,即使让不孝儿孙败家,也可以败个几十上百年。
如今传承到新皇这儿,其中的弊端全显露出来了。
说实话,代义心里有点同情他。
好在,新皇似乎并没想让代义回答,他自顾自地又道:“皇朝传承几百年,怎么到了朕这里,户部的仓库就空得可以跑耗子?这几年各地的赋税收不上来,他们不去想办法解决,就只会盯着朕的私库。”
可是,皇帝的私库也有限,他们多盯几次可能皇帝的私库也要掏干净。
到时皇帝内库没有钱粮,国库同样没有钱粮,那大禹朝会走向何方?
代义心里叹息一声,望着黑黢黢的窗外,“只怕今年的赋税又是一场空,到时不仅赋税收不上来,还得倒贴钱粮出去赈灾。”
新皇心里打了个突,急切的问道:“大伴,你说到时朕该怎么办?”
代义皱眉沉思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不能坐以待毙,皇上,实在不行,您可以查抄几家贪官污吏,用抄家所得的钱粮暂时缓解朝廷如今的困境。”
一语点醒梦中人,新皇听了这话,眼前仿佛豁然开朗,心里的压力陡然降了不少。
“哈哈.你这个主意不错,朕让人好好查查,看谁贪得最无厌,抓几个典型,暂时度过眼前的危机,等明年一切就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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