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珊带着平儿走向马车,将要进马车时又望了一眼那位小妇人,却见那小妇人眼中露出莫名的神色,一如刚刚平儿不顾一切向他跑来的神情。
“??……”
小妇人喊了一句,贾珊没有听清什么,竟是连破伞都丢了,向前跑去。
贾珊回头看了一眼,正是那位被书吏撕了衣裳,连雨伞都不屑拿的仁兄,衣裳还打着结胡乱系在身前,实在是……
真是人才!
贾珊进了车厢,拿起了早上平儿准备的那件崭新的外裳,笑道:“就要回去了,也用不着了,还是给需要的人吧。”
平儿刚刚也顺着贾珊的目光看到那位破了衣衫的考生,嗤笑道:“随便爷怎样了。”
“随便怎样么?”贾珊忽然靠**儿小声笑道:“今儿怎么这么乖巧了,昨晚还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
平儿闻言顿时大羞,忙用双手捂着俏脸,身子歪向一旁:“爷不正经,再不理你了!”
“哎,跟你说个事儿,今天天色已晚,又下雨,道路湿滑难行,就在客栈里再住一晚如何?明天一早回家。”
平儿双手捂着脸,歪在车厢上依着一句话不说,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喘着气儿……
贾珊笑道:“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边说着,贾珊拿了那件没有穿过的崭新外裳下了马车。
刚好小夫妻一前一后路过马车旁,贾珊笑着上前拱手:“这位兄台请了,刚刚那几个书吏的恶行在下也是深恶痛绝,对兄台的风骨甚是佩服,如若不嫌,这件衣裳兄台尽管将就一穿,虽然有点小……”
末了,贾珊又加了一句:“兄台放心,这件衣衫崭新的,在下也是防患于未然,并未穿过。”
二人同时一愣,小妇人面上露出了一丝红晕,低着螓首不言不语。
“多谢兄台增衣之情,在下陈远清,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男子倒也不客气,爽快的接过贾珊手中的衣裳,却没有自己穿,而且小心翼翼的披在身边妻子的身上,倒是刚好合身。
贾珊:“……”
他承认,这一刻,他被装到了!谁说负心多是读书人?自有暖男也读书!
“咳咳,在下贾珊,兄台……情深,在下佩服!”
陈远清轻轻挥手,笑道:“我等七尺男儿,何惧区区风雨哉?今日初见,不及把酒言欢,改日府学宫簪花酒宴,定要于贾兄一醉方休!”
府学宫簪花酒宴,就是中榜之后的秀才的簪花之礼,穿襕衫带方巾。
看其信心满满的模样,简直比贾珊还自信。
“珊兄,就此别过!”
陈远清略一拱手,扶着小娇妻潇洒离去,颇有不羁之才。
贾珊在原地默默点头,看来考场前搜身果然有深意,陈远清受辱,反而突破了自我。
一路回到客栈,天已渐黑,雨却是已经停了。
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平儿果然一直板着脸不说不笑,收拾了床铺之后就躲得远远的在椅子上坐了,歪着头看窗外,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理贾珊。
“平儿姑娘。”贾珊喊了一句,笑着上前道:“有个忙,需要姑娘出手帮不可。”
“人家是丫头,可当不起三爷这么说!”冷冷的俏模样,倒是显得越发标志了。
贾珊坐在了旁边,笑道:“我这次八成是中秀才了。”
“真的!?”
平儿闻言马上忘记了先前的不快,眉开眼笑起来。中了秀才就有了功名,身份就不一样了。
贾珊笑道:“八九不离十。”
“好吧,那爷就说说,什么忙非要我出手不可?”
“现在不好说,一会睡觉的时候我告诉你。”贾珊说着就站起了身,顺便拉起平儿道:“今儿考了一天试,头晕脑胀的,咱们早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回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