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给马填完草、拌好料,就领着黑狼走回屋子。海子住的屋外间很大,装着已经铡好的草和马料,草准备得很多,已经堆得快到棚顶了。
里间则是他和赵爷的住处,今天赵爷进城了,就剩海子一人,黑狼乘机前来做伴。
当海子走进里间,一抬头看见梦露不知啥时站在屋里,昏暗的灯光下,楚楚动人。
“你咋……来了呢!”
海子感到很惊讶又很期待,说话都有些结巴,可能人也显得局促不安。
“我咋就不能来!”梦露盯着海子一笑,今天她显得心情很好,“外边冷吧,看把你手冻的,咋就不戴上手套呢?”
梦露说着就用双手握住海子的手,轻轻地揉搓起来,其目的当然是要给海子暖手,不过这却让海子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嘿……嘿......哪有手套?别,我手埋汰。”
海子心慌意乱地傻笑着,脸也红了,汗也冒出来了,手也不情愿地抽回,其本能的举动让人看起来好笑。
“你这孩子,我都是有婆家的人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呢?装什么小大人!”
梦露显得像大姐姐似的嗔怪海子,但她可没有像海子一样不知所措,而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完全还是平日里大小姐的风范。
“这……没有……只是……”海子不知说什么好,两眼直直地呆看着梦露,样子可是憨态可掬。
梦露嫣然一笑,用手摸了摸海子的额头,还故意拍拍他的脑袋。
“没啥病呀,怎么变傻了,还真是个孩子,是个傻孩子,大傻孩子。
好了,不跟你闹了,奶奶让我问你,给她讲书讲到哪里了。今天你不能去给奶奶讲书,奶奶让我过去念给她听。”
云家老太太愿意听书,在冬季农闲时常常让海子去给她念书一段时间。
海子当然也愿意去读给云老太太听,一来是可以得到云老太太的喜欢,二来有梦露、四姑娘、四喜子等云家小字辈的也常去听,同龄人在一起总是很快乐的。
“老太太应该知道念到哪了。”海子接过书,翻到他叠好的页码说:“就这里,你接着给云奶奶往下念吧。”
“这有两块肉骨头,烀得挺烂的,你啃一啃吃,剩下的骨头就给黑狼啃吧,我走了。”梦露指了指放在炕沿上的一个纸包。
“不,不行。你再别给我拿东西了,我心里挺不好受的,你对我好,我知道,心里常记着呢,一旦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我发誓!”
海子有些激动,脸又涨得通红。梦露看着海子的窘像就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再去刺激他,担心海子会更尴尬。
“你这孩子,净说些没用的话,别忘了我就行。”梦露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老管我叫孩子呢?”看梦露今天有些反常,海子想再说些什么,但没说出口。
看着梦露离去的身影,海子心里有些惆怅、但更有些迷茫。倒是黑狼欢快地跳了几下,要和海子分享骨头。
这一夜,海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个是惦记着给马填草,另一个是梦露的到来搅得他心慌意乱。
他总觉得梦露今天有些反常,为什么呢?从春天梦露去送饭遇到野狼,一直到今天送鞋、送骨头,一次次、一幕幕的场景老是在海子脑子里闪现。
特别是在小窝棚内,他真的完全看清了梦露的身子,那洁白光鲜、冰雕玉琢,那柔美的曲线,涨红了苹果般的脸蛋。
那一切……老是在海子的脑海中徘徊,往来反复,挥之不去。海子就这样翻来覆去,根本就没有睡多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