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
太守王邑这时候非常纠结,看着客厅里面的贵客,王邑一脸苦笑。
刚才接到探子回报,皇帝在蒲坂周围大开杀戒,但凡犯过错的豪族都被皇帝的人抓起来审讯,然后根据所犯过错进行处罚。生在乱世,这些豪族怎么会没有犯过错。如果不欺压良善,他们怎么能够叫豪强。如果不强占民田,他们又哪里来的土地。如果不勾结贼匪,他们早就被别的豪族灭掉了。
王邑心中不安,这些豪强可不是好惹的,一旦他们联合起来,皇上的一万兵马恐怕根本抵挡不住。要是皇帝死在河东,作为河东太守的王邑也就活到头了。到那时,不说袁绍曹操这些大鳄出面,就是河东河内那几个别有用心的豪强就足够王邑死几回了。
“王河东甚是为难啊。”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王邑耳边响起。
“董······董小姐。”王邑回头一看,这是董卓的孙女董白。
董白是前几天来的,与董白一起来的还有李榷的书信。也就是说,董白的意思就是李榷的意思,同时也是张济的意思。如今张济坐拥弘农、京兆、扶风、冯翊,有兵马十几万,吞并河东,只是渡过一道河水而已。
一旦张济兵马入河东,皇帝手中一万人,就算加上河东郡兵县卒,也不到两万,怎么抵挡张济?
“小女子倒是有一计,可解王太守的燃眉之急。”董白轻声说道。
“董小姐请指教。”王邑倒不是放低身段,只是现在进退两难,况且董白是董卓的孙女,也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说不定还真有好办法。
“王河东何不装聋作哑,甚至辞官而去。”董白轻笑一声,仪态万千。
王邑一愣,对啊,既然无法直面,何不装聋作哑,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辞官归去,离开这个权力的漩涡。
只可惜,还没等王邑做出决定,坐在另一边的董昭开口了:“在下以为不妥,皇上已经到了河东,作为河东太守,不但没有出迎,反而装聋作哑,甚至辞官而去。以当今皇上的做法,是把王太守抓起来审讯,还是直接杀掉呢?就算皇上不追究王太守的罪责,但是在诸侯眼中,王太守是聋哑之人还是怕死之人呢?”
董昭原本是袁绍麾下谋臣,只因其兄在张邈麾下做事,被袁绍猜疑不受重用。听到袁绍要派人去觐见汉献帝,董昭请命前往。到了张扬军中,董昭把袁绍赐予的官服和印绶交给张扬,打算离去。但是张扬爱才,留下董昭,并授予骑都尉之职。
作为张扬麾下骑都尉,董昭应该为张扬谋取利益,可是刚才董昭一席话,似乎并不是如此。
王邑作为河东太守,的确应该承担起河东太守的职责。不管皇帝是留在河东,还是从河东过一下,作为朝廷的臣子,王邑都应该做出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只是皇帝现在被张济追击,如果王邑迎接皇帝,这就是向天下表明自己是站在朝廷这一头的,结果就是与张济形成对立。以河东现在拥有的实力,根本不是张济的对手。
难道张扬欲出兵河东,抵抗张济?王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如果张扬引兵前来,加上皇上的实力,河东的郡兵县卒,还真有可能抵挡住张济。
只可惜,董昭好像并不理睬王邑的眼神,而是把目光投入桌上的酒食,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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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彤云密布,按照蒲坂县的老百姓的经验,大雪就要来了。
蒲坂太小,又紧挨着冯翊,的确不是久留之地。
寒风中,刘协抱着伏寿,缓步走在官道上。
徐晃、英年、樊敏已经带着人前面开路去了,窦和作为后军,在刘协的队伍后面十里地。刘协身边,只有羽林卫、羽林女兵、羽林郎、近卫,还有近百官员及其护卫。人数不多,但是行动却不是很快,因为刘协军中很多人都不会骑马,需要别人骑马带着,这样一来,战马的负重就大,如果在快速奔跑,战马会承受不住的。
“陛下,冷。”刘协怀中,伏寿冻得瑟瑟发抖。为了减少军队的辎重,提高队伍的机动性,刘协在华阴的时候,就让杨玉把用不上的物资运走。刘协没想到的是,河东的风这么大,还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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