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宁侯起于微末,但有了这两家如此的扶持,哪怕一个家徒四壁之家也可以一跃而成世间顶级的大族。
但当他们来到建宁侯府,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还是浅薄了。
穿着一身同样喜庆红袍的新晋兴安侯夏云飞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无声地提醒着众人,夏家一门双侯的超级门第。
而等他们步入建宁侯府之中,便见到宅院贵气而不落俗套,陈设奢华却不失内敛,不会一股脑地把什么好的都堆在人眼前,也没有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陈设和布置,处处皆透出极有底蕴的大族才有的贵气和从容。
众人心头最后的那点来自于出身上的傲气也烟消云散,彻底服了气。
在背后操持安排这一切的冯秀云早就知道此番宾客的阵仗,再加上自己微妙的身份,更是全力以赴,殚精竭虑,早就想到了各种关节,提前在府中开辟了不同的宴席之所,并且设置了专门的知客迎宾。
在一声声的唱名声中,宾客们如流水般进入。
“北梁皇六子景王殿下,并北梁镇南王世子殿下,到!”
一声高呼,让闹哄哄的场中瞬间安静下来,也让本就觉得耻辱和痛苦的北梁众人面皮抽搐。
生平第一次来到曾经向往的南朝中京,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承受这样的目光,景王薛绎面色僵硬,呈了贺礼之后,便在知客小厮的带领下,和呆若木鸡的薛文律去往了一个正厅旁的单独的屋子。
既不失礼节,又带着几分保护的意思。
毕竟冯秀云也不希望到时候谁喝多了去找北梁人麻烦,给这场好事添上不快。
薛文律坐在屋子里,生无可恋地等着白云边的到来。
就如他所言,那就是一口黏糊糊的浓痰,碰见了就蹭不掉。
但他坐等右等,白云边竟然意外地没有出现。
正当他们悄然松了口气的时候,外间传来一声响亮的高呼。
“天策上将,无当军统领,靖王殿下,到!”
姜玉虎的动向一向是北梁情报的第一等关注重点,听到这个称呼,北梁众人下意识地一颤,身子都不自觉缩了一下。
而侯府正门外,一身锦衣华服如贵公子一般的姜玉虎迈步而来,在周遭众人的问候声中,和过往一样只淡淡点了点头,走进了府中,身后的竹林随从将贺礼送上。
望着那道昂然的背影,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都说靖王殿下与建宁侯相交莫逆,看来是真的了!”
“可不是么,靖王这可是千里迢迢从北境赶回来参加建宁侯的大婚,其余谁能有这待遇?”
“别说千里迢迢赶回来了,当初鲁国公嫡孙与定阳侯嫡女成亲,瞧着靖王就在竹林,便不知天高地厚地把请帖送了过去,谁知道靖王压根都没搭理,现在这两家都还是京中笑柄呢!这就是差别啊!”
“我大夏一文一武,能如此和睦,实乃国朝之幸啊!”
“哼!”
一声冷哼在这和谐的谈论中突兀响起,众人扭头,瞧见了一脸不悦的白云边,登时面色微变。
白云边倒也没搭理这些人,只是稍作哼哼发泄一下心头不悦,接着就带着一脑袋的思考离开了。
漕帮家大业大,应该不输这阵仗吧?
倒也不能这样想,本公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曾寄希望于这些外物!
不过这么想是不是就成了明知道比不过的自我安慰,跟那些庸人有何区别?
不提白云边在那儿无聊地左右互搏,等将近三五百人都涌入了建宁侯府,将占地广阔的建宁侯府都挤得满满当当之后,早就准备妥当的以鸣玉楼为首的京中各酒楼大厨们,就在御膳房总管曹杰的统一安排下,将自己拿手的菜肴如流水般送了上来。
夏景昀在忙完了之后,也在夏云飞的陪同下,出来向众人敬起了酒。
从以云老爷子、成王、万相、姜玉虎等人的首桌,一直到百桌之外,夏景昀都亲自去敬了一杯。
至于杯中物,自然早已换做了水。
而以他今时今日之身份,自然也无须担心什么敬到后面,别人都走了,凡是来的人,没等到建宁侯敬酒,谁会走,谁又敢走?
整个过程之中,颇为值得一提的是,夏景昀在走进北梁众人所在的房间,瞧见一脸委屈又不得不堆起笑容的薛文律时,直接没憋住笑了出来。
好在他当即补救道:“世子,我今天大喜之日,笑一笑很正常吧?”
薛文律的眼神登时变得幽怨了起来。
“这位想必就是景王殿下了,多谢殿下前来,今日招待不周,过些日子,烈阳关内,我们再好好聊聊。”
景王这时候对薛文律的那些话已经彻底信服,虽然这位薛文律口中比起白云边还要更惹不起许多的大魔王此刻温言细语的,但他瞧见了今日的阵仗,哪里还敢放肆,只得唯唯诺诺地客套了几句。
夏景昀也没多说,笑着走了出去。
等到一切忙完,宾客散去,早已是灯火通明,夜深寒重之时。
不管是离开了的宾客,还是此刻夏家的仆役,甚至于夏景昀的父母、伯父伯母等人,都在好奇着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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