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末了,她就只问道:“那首曲调,是我外公教你的吗?”
提到这个,古属娅偏头看着她,反问:“你外公对于那首曲调,怎么说的?”
“外公没有对它说什么。”沈离说起以前 心里也涌出几分暖意,“我小时候有时会做噩梦,睡得并不安稳,这时,外公会吹它哄我睡觉。”
想想以前,外公和师父对她的好真的有很多。
可为什么偏偏,他们一开始对她是别有目的的呢?
沈离眸色一黯。
就在这时,她忽的听到古属娅说:“其实那首曲调,是我教给你外公的。”
沈离顿时抬头,愕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古属娅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有些老旧的老式口风琴。
她没有回答,而是先把口风琴横在唇边,一点点吹出沈离熟悉的曲调。与沈离记忆里的宽和慈善不同,古属娅吹的婉转又悠扬,似乎藏了别样的心绪。
前面的阿策和李老听到回头看到。
见沈离和古属娅走在一起,阿策仅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走。
李老的目光则定格在古属娅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手中的口风琴上。
后方的华胥几人也在同一时间抬头看来。
古属娅足足吹奏了近四分钟才结束,而后抚摸着那个口风琴,缓缓道:“这是它全部的曲子,你有听全过吗?”
沈离摇头。
以往外公只是给她哼唱一段。
古属娅便说道:“那是我取出体内圣物,面临即将又要有青斑的一天。我虽然不在意有青斑了,可它要回来了,我到底还是会有些恐惧和茫然的。那天沈茂书在,他见我那般,为缓解我的紧张,安抚我说他会一直在,等我取出来,等我恢复原貌,然后等着陪我一起出现在族人面前。”
“我拒绝他了。我不想他那么快就看到我脸上有青斑的样子,私心的想让他多记久些我没有青斑的模样,所以我把他赶走了。他临走之前,我又请求他能不能给我吹一曲这个,因为这是我幼时爹妈吹给我听的,听着它,就好像亲人还在身边,好像我不是一人,我就……有了面临解下来困难的勇气。”
她想,她真是个胆小鬼。
“那后来呢?”沈离问。
古属娅笑了笑,“我没见过比沈茂书还要温柔、还要心软的人,他明明有些愣,也不太想答应,可我多说了几句,他就不忍心的答应了。给我吹完,还把这个送给了我,说他当时是当我为朋友的,所以我不是独自一人,他和陈仲文都会陪我一起。”
古属娅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在听完她那些过往后,又是不是真心的认为她姑且还能算是没那么罪无可恕。
可在那个时候,沈茂书是她唯一能感受到善意的人,也是唯一会关心她害不害怕的人。
后面再多么的难熬,只要想到巴依尔,想到沈茂书,她便能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