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绿丹翁诡笑,“这屋里六面墙都被老夫封死,你就算叫破喉咙,把手拍断,外面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你早说嘛!曰你个先人!”安云袖爆了句粗口,“害得本菩萨白白喊了这么多声!”
确定不会有任何人来救自己之后,她长吁一口气,哀叹自己的可怜无助。
然后,她迎着绿丹翁走上前去。
绿丹翁见她一反常态地主动迎来,心中有些疑惑,笑道:“终于死心了吗?那就乖乖陪老夫——”
黑暗中一道冷光泛起,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你,你是什么人?”绿丹翁一边后退一边喘粗气。
“我是你的小美人啊。”安云袖冷冷道,“你不是想吃我吗?过来呀!丑八怪,我都不嫌你丑了,你跑什么!”
血液一滴滴淌在地板上,绿丹翁狼狈躲闪着迸射的剑气,哀叫道:“玄罡!你是玄罡!你这么年轻貌美,为什么会是玄罡!”
“对呀!我也很想知道,我这么年轻貌美,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
安云袖越想越气,下手也就越重。
夜枭般的惨叫声在屋中回荡。
…………
夜已经深了。
外面看不到半点月光。
宫勇睿狼狈撞出了客栈,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他身后是谷玉堂、上官玥、楚公子、光头刀客四人,也都有惊无险地逃出来了,虽然个个带伤,但大多是磕碰所至,没有毒虫造成的伤口。否则,即便每个人都吞下了楚公子所赠的解毒丹,也未必能抵御五花八门的毒素。
谷玉堂气喘吁吁地扶着宫勇睿肩膀,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似的,嘴里叫苦不迭。
上官玥也是香汗淋漓,娇喘着,由楚公子搀扶,走在队伍中间。
光头刀客沉默地落在最后,也没什么怨言。
“那大家伙没有追过来吧?”谷玉堂喘着粗气问。
楚公子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没有。”
“还好还好。”谷玉堂擦了一下满头汗浆,“客栈那么多人,也够它吃一阵子了。”
“但前面的麻烦也不小。”楚公子一指街道上满地乱窜的钳虫毒蝎,神情未有丝毫松懈,“镇妖幡效力已过,接下来就只能靠刀剑解决问题了!”
“这个简单!我师弟剑法已经登堂入室,有他在前面开路,几只小小的虫子不算什么!”
“只盼如此。”楚公子看了一眼宫勇睿的背影,并未有太多期待。
他身为一个咒术师,并未深入研习过剑法,但与魔剑丁晴相交甚好,自认为眼光不差。
以他见多识广的眼光看来,宫勇睿虽然身手还算敏捷,但并非出自名门世家,所学身法不是上乘武技,全靠一点天赋撑着,只能算作野路子的二流高手,就算强也强得有限,比起他曾经结识的那几位风采照人、底蕴雄厚的名门少侠要差得远了。更别说与丁晴相比。
希望不要再遇到蛊虫王那样的大妖吧……
“宫少侠小心!”上官小姐忽然叫起来。
却见路边阴沟里窜出两条毒虫,未看清是何样品种,就已射到宫勇睿跟前。
宫勇睿本能地出剑抵御。
楚公子第一回正面看到宫勇睿出招,眼前骤然一亮。
‘这招数……’虽然看似平凡,却很巧妙!
没有恢弘的声势,没有凌厉的剑气,只是简洁干练的两招,就将两条毒虫劈开,连毒汁都恰到好处地避过。
——对,就是“恰到好处”!
楚公子因家世的缘故,结交过许多古老家族、名门正派的弟子,个个都底蕴深厚,每招每式都气象非凡,内力真元好像不要钱似的,一剑下去恨不得能劈开一座山才好。极少有像宫勇睿这样,用如此简朴的招式化解危机的。
——或许,这少年的剑法另有来历?
楚公子昔年曾蒙「圣城烟横」罗加授艺,虽然所得不多,只算个记名弟子,却借此与师祖张曼青攀上了关系,对外宣称国师门下第三代弟子。这般煊赫的身世,所培养出的眼界自然跟凡夫俗子不同。
当上官玥还在腹诽宫少侠的剑法没什么气势时,楚公子已经敏锐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这就是国师徒孙与那些纨绔子弟的差距所在!
‘这剑法,丁晴姑娘也许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