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冲撞仙驾,对鼠仙不敬,罚的蒙上一只眼事小,受惊心咒才重要。
大半夜,还醉着,看不真切,直面那么些个大妖大邪,李志的心性哪爱得了这些。
是,他跟着师博走过两广,但说白了,那时有见多识广的师博罩着,那资深说书人领路,哪碰得上这个水平的邪祟?
说白了直到师博老死,他也是一帆风顺,没见过啥大场面。
当初让那灰儿仙一吓,现在闭上眼,那尽是幽绿的双眼瞪着他,一吃东西,就怕下一秒呕出只老鼠来。
眼疾好医,心病难治。让那幻觉后怕折磨个几年,李志也就渐渐疯魔了。
忍着无尽的恐惧,来这尽是老鼠的地下走一圈,为了以后再也不怕这个。
可惜了,他学艺不精,本事不够,看不破怨咒蒙蔽,看不出陆常安的底细,倒了还是栽了。
“吱——”一只老鼠,自那黑皮鼠侍官袖中钻出,跑到举香礼拜的陆常安面前,极通人性的接了香,叼着爬上了页桌,插进了香炉里。
陆常安捏着那份东阳郡条例,估摸自己应该是没事了。
事实上呢?那几位收了香,也遵守条例,自然也就是不打算为难陆常安了。
只不过,实际原因多少有些出入:“这小子…像是个守庙人啊。”鼠侍官看得出他的底细。用同属一脉所以共同掌握的鼠语交流着。
白面鼠侍官说道:“管他呢,你就是造庙人也没用,大老爹又不看这个。”
花面鼠侍官:“就是,这小子瘦的挤不出十两油,身上……怨咒下边好像是有功德?我说哪来的味儿呀。”
“叫上边那个给他领走,快着点!这味也太大了!”鼠待官们对食物的评判标准颇为独特。
陆常安听不懂,只听一阵老鼠叫声,然后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嫌弃了。
但随后,就听得门轴响动,门扇大开,他肋下被人支起,丢了出去。
那,李志呢?本来是听得庙门开,欣喜若狂。却又发现身边一阵风吹过,紧闭双眼去摸那庙门,已经关得严实。
此时,庙里头只剩那四个侍官与他。
只听得,又是鼠叫一阵:“这个倒是好东西,好像是当初被标记的那个。”
“那时候就知道是好苗子,下边鼠崽当时说是……叫徒弟扮邪祟唬人收钱,这些年不干那套,又上街碰瓷,还拐了人要来这儿搞人肉血祭,小烂人一个,勉强给个丙上等。”
“呵呵,不说了,老爹!开饭哪!”
那李志,与陆常安说的事,都是真假参半。
弹墨斗泼狗血给人驱邪不假,只是妖祟是他那些徒弟扮的。
给人开药治风寒也不假,只是他会与药行联手,多开些无用补药坑钱,收抽成罢了。
现在那碰瓷的手段,倒是小恶了。
李志见庙门紧闭,脊背发凉,又听周围鼠叫一阵,手碰到了些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拍开之后睁眼,就见那四个鼠侍官微笑的看着他,身后的灰社仙像已经轰然崩解,化成了无数老鼠。
“咳!!”咳后,李志多年噩梦成真,嘴里咳出只老鼠,低头一看,才发现肚子已经被掏空了,只是这庙里那幽绿的蜡烛,有蒙蔽迷障的效果,所以没看到之前,没什么痛觉。
没多久,庙外那些个提前守着的老鼠,见庙门大开,一阵血气传出,却是一点骨肉没剩。
这顿饭,大老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