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家境贫寒,炼丹炉都借不起,自然学得不好。考核的时候,也只能凭着感觉蒙着炼,能不能成全看脸,成绩不仅看运气,而且飘忽不定,很不稳定。
但成绩总体看来,还是不错的。俗话说,一俊遮百丑,毕竟阵法难学,在阵法上能得甲等,已经相当不错了。
严教习说了几句话,便临时离开了。室内的弟子们便互相翻看着成绩,窃窃私语起来。
“墨画,你阵法又得了“甲”啊!”有弟子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墨画的成绩单,然后感叹道。
“又是甲……”
“我一直是乙……”
“我还是丙呢。”
“阵法好难学,我看到阵法头就大了……”
“……”
弟子们纷纷往墨画身边围过来。
“哼!”有个穿着银白色道袍的钱家弟子,见状不满,冷哼了一声,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也就画画宗门这些简单的阵法,才能得个“甲”。”
“那你得了什么?”有弟子不服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钱家弟子不屑。
另外一个弟子偷偷瞅了他的成绩单,然后大笑道:“他得了个丙!”
弟子们都愣了一下,哄堂大笑起来。
“你得了个丙,还笑别人得甲,脸皮真厚!”
“比炼器炉都厚!”
“还是钱家的弟子呢,好笨啊,还不如我呢,我都得了个“乙”。”
钱家弟子恼羞成怒,“甲等又怎么样?散修无阵师,你们懂吗?”
他用手指着墨画他们,“你们这群散修,井底之蛙,没有传承,一辈子,听好了,是一辈子,都不能出一个阵师。呸,还甲等!记住了,散修之中,永远不可能出真正的阵师!要是听不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
“散修永远不配当阵师!”
周围弟子默不作声。
墨画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然后起身,对着钱家弟子身后行了一礼,道:
“严教习好!”
钱家弟子如遭雷击,脑袋僵硬地转过去,果然发现严教习正站在他身后,脸色铁青。
“宗门是用来传道和修道的,不是让你来攀比和诋毁同门的!”
“自己阵法学得不堪入目,竟还有脸面去嘲笑同门?”
“现在去外面罚站,直到天黑为止。”
“再把基础的五行阵纹画上一百遍,明年入学的时候给我看,画不出来,你也不用来了……”
钱家弟子面如死灰,但不敢反驳半句。
严教习身份高,连钱家嫡系的弟子都能训,更何况他这个血缘微末的分支了。
钱家弟子灰溜溜地罚站去了。
严教习站在墨画身前,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墨画瘦小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别管别人说什么,好好学。”
墨画神色如常,恭敬地向严教习行了一礼,“弟子谨记。”
严教习点了点头,之后走到教习的座位,又对弟子们吩咐了几句,便宣布宗门年休,可以回家了。
弟子们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向教习行礼,感谢教习一年在修行上的教导,然后哗地一声作鸟兽散了。
宗门年休,弟子们欢欣雀跃。
墨画看着却心中复杂。
这些炼气期的弟子们,大多年纪还小,无忧无虑,远不知修道生活的艰辛。
想到父亲猎妖后满身的伤痕和母亲憔悴的面容,墨画心里发酸,不禁叹了口气。
成为一品阵师,还遥遥无期,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想让爹娘过得好一点。
墨画收好成绩单,怀里揣着十二枚灵石,离开通仙门之后没回家,而是往坊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