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路和黎叔都喝了酒的缘故,离开的时候便由黎星若和陈阿姨负责载这两个家伙回去了。
林路坐在黎星若的电动车后座上,双手矜持地往后扶着电动车的横杠,没敢当着未来老丈人和未来丈母娘的面,把手落到他们闺女的腰肢上。
黎叔也坐在自家老婆的电动车后座上,他的酒就比林路喝得多了,有点小上头,醉醺醺的样子,好在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一只手搂着老婆的腰,另一只手夹着根烟吞云吐雾。
“小若你没喝酒吧?”黎叔吐出一口烟道。
“没!臭死了,有什么好喝的!”
“那你跟着你妈慢点开,那个小林啊,伱感觉怎么样,没喝多吧?”黎叔问完闺女又来问他,比起平常时候,喝完酒的黎叔显然话更多了。
“黎叔我没事,就喝了两小杯而已,都是黎叔你跟叔伯爷爷他们喝的。”
“那个阿萍啊,你等会儿到家去……”唠叨完两个小辈,黎叔又来唠叨老婆了。
“烦死了你!喝不了还喝!喝完又啰里吧嗦个没停!扶稳!”
“……哎哎!我烟掉了!”
陈英萍一拧电门,夫妻俩的电动车便滴溜溜地开在前面,黎星若载着林路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面前老夫老妻的相互唠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乡村的夜晚很宁静,两辆电动车沿着蜿蜒的乡村小道行驶着,夜晚清凉的风吹拂到脸上,耳边能听见蛙叫螽鸣,鼻尖萦绕着田野稻穗的清香,一轮圆月高悬于空,莹白的光芒让一切都变得温柔且明亮。
林路惬意地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除了稻香之外,还有面前的她飘荡的发香,他偷偷的把放在身后抓着车横杆的手收回来,轻轻地落在星若姐的纤细的腰肢上。
“哼,等我爸回头看到,吓死你!”
“我又没整个抱上来,不怕……”
林路观察一下前方的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他俩也在唠唠叨叨地说着话,黎叔又点了一根烟,燃烧的烟头在昏暗的夜色里,像是一枚发光的萤火虫,他悠悠吐出一口烟雾,烟雾随风飘散在夜空中。
夜晚在村道上骑行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电动车经过的时候,影子就由远到近地聚拢,然后又由近到远地投射到身前。
今年的月亮是十五圆,林路从未觉得月色可以这般明亮,哪怕没有路灯,在月光之下也能看清夜晚的景色。
“林路林路。”
“嗯?”
“你说我们以后也会像我爸我妈那样吗?”
“嗯?我们现在不就跟黎叔和阿姨一样了吗。”
“我不是说骑电动车!我是说像他们那样,相互唠叨,相互拌嘴什么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好像还没吵过架诶。”
“星若姐想跟我吵架啊。”
“你敢?”
“我可不敢,我肯定吵不过星若姐。”
“哼!你要是敢跟我吵架,以后你就天天吃泡面吧!”
“不,我要是跟星若姐吵架,那我就喝你的洗脚水!”
“……那倒不必。”
带林路回家跟家人们见过面、相互介绍相互认识过之后,黎星若也越发感觉林路跟她之间的羁绊更深了。
曾经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逛街、看书、散步都很好啊,不必等谁,也不必浪费时间,一个人也能很自在很开心,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不会谈恋爱不会结婚,可以一辈子一个人。
可跟他认识之后,她却又发现,即便是同一件事情,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快乐是完全不同的,原来两个人吃饭也很有趣,他吃东西的时候居然可以可爱到超过她,啊怎么办,好可爱好喜欢,逛街她可以拉住他,好有依靠感呀,怎么办好喜欢这样子,心里会甜,这样的甜里,不仅仅是只有快乐,包含了满足,兴奋,憧憬等等各种莫名其妙的情感。
就如同现在走的这段路一样,和她自己一个人夜晚骑着车走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原来爱恋的意义不只有甜蜜,还能带来一种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成长,这才是人生里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林路林路”
“嗯?”
她很喜欢这样喊他名字,便能立刻得到回应的感觉,她可以不用回头看他,哪怕夜色再苍茫一些,她也能无比安心。
“你说,咱俩要是在一起久了,会不会就没有话题聊了?”
“不会喔,每一个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话题嘛,比如结婚啦,生宝宝啦……”
林路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贴着她耳边小声告诉她:“星若姐的肚子里,以后会有我的小宝宝。”
黎星若羞得差点一个踉跄,没好气地往后顶了一下肩膀:“我爸我妈在前面呢,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呀,星若姐知道吗,当新鲜感褪去之后,真正的爱才开始浮现,这是我爸我妈的亲身经历给我的最大教育,如果连专一都做不到,那永远也逃不开新鲜感的死循环。”
“我不是怕你花心啦……”
“我说的专一是指,永远只对星若姐一个人保持相恋如初的那种满腔热情,当然了,现在就说永远好像有些早,不过未来很长呀,我们也要相互了解,也许星若姐会慢慢发现我的很多小毛病,也许我也会慢慢发现星若姐的很多小缺点,但至少在这一刻,我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能跟星若姐一起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黎星若的心怦怦乱跳,明明她没喝酒,但听着林路的话却也像是醉了一般,她的车速渐慢,最后在一条小桥边上停了下来。
“嗯?”
“你看!上次你说的画面!”
林路顺着她纤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桥下溪水潺潺,莹白的月色朗照之上。
“是朗照溪水的月色!”
“好美!”
……
林路和黎星若磨磨蹭蹭地回到镇上的时候,黎叔和陈阿姨这对老夫老妻早早地就到家了,屋里的灯也打开了,陈阿姨在厨房里把一些没吃完的菜收拾放进冰箱里,黎叔坐在实木沙发上泡茶,至于这两小年轻刚刚上哪儿去了,老父老母没好意思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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