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李顺心情很爽。
还是那句话,如果雪露比皮皮更好卖,陈爽没理由坚守皮皮冷饮。
卸完货陈爽付账,从抽屉里拿出一堆钱棍。
一百壹角硬币,用废报纸卷成棍,再用胶水封口。
一棍钱是十元钱,总共八百元货款,李顺喜得八十根钱棍。
他早就麻木了,冰袋、冰棒和低档冰棍儿,都是一角钱的生意,家里已经有了钱山。
李顺想给人民银行写信,求央妈别再发行壹角面额的人民币,实在是受不了!
现在李顺兼做换零钱业务,你给我一张百元大钞,我给你1001个壹角硬币,或者1002个壹角纸币,有种你就来。
“陈哥,我先走吧,明天九点之前送冰糕。”
“留下来吃个饭再走,都这么晚了。”
“不了,太晚了。”
陈爽送李顺到大门外,李丰田启动三轮汽车,哥仨原路返回冷饮厂。
路上很黑,三轮车的大灯亮度不够,车速非常慢。
向东走十里,进入兰县地界,迎面开来一辆三轮汽车。
灯光是疝气大灯,像黑夜中的太阳,刺得李丰田睁不开眼。
“万奶奶,给老子停车。”李丰田停车,摇开车窗破口大骂。
三轮车呼啸而过,车厢上是高高的冷藏箱,可能是皮匠的送货车。
“走吧,别犯路怒症,那辆车会倒霉的。”李顺笑着说。
李丰田的脸黑成锅底,重新启动三轮车。
如果对方敢停车,绝对收获婴儿般的睡眠,李顺哭笑不得。
前世,李丰田没少因为路怒惹事。
只要有人跟他开斗气车,不论男女都会收获婴儿般的睡眠。
他爹李唐没少给他擦屁股,李唐是中原糖果大王,家里有的是卫生纸。
“丰田,路怒的脾气先忍忍。过个十年八年,等咱们有钱了,再尽情的路怒。”李顺说道。
“哥,对不起!”李丰田有些尴尬,以为顺哥在嘲讽他。
“师父,为什么说刚才那辆车会倒霉?”周祥说了句低情商的废话,目的是转移话题。
“那是皮匠的送货车,如果他是给陈爽送货的,肯定碰一鼻子灰。”李顺信心满满地说。
皮匠确实碰了一鼻子灰,陈爽让他十点前送二百包冰袋,他却在十点十分送来七十包。
陈爽不要货,搁在平时皮匠能忍,不敢得罪最大的分销商。
今天他忍不了,儿子被刑拘,媳妇搞破鞋,冷饮厂停电,新发电机短路……
四面八方都来气儿,说话难免不中听。
偏偏陈爽是听不得难听话的脾气,这种脾气待人接物时,不管谁对谁错,你敢说难听话,我就跟你刚到底。
两人的火气越来越大,在大街上吵了起来,气得陈爽万分不爽:
“这里是汴京县,不是兰县,再敢撒野我找人收拾你。以后,咱俩不合作。”
皮匠灰溜溜回到冷饮厂,一路上终于消了气,马上给陈爽打电话道歉。
陈爽不吃这一套,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从此以后,皮匠再也没接到过陈爽的要货电话,皮皮冷饮痛失曲镇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