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实验室的闸门关闭。
“早上好。”他靠在门边理好了缠在一起的接线脱去了外套,穿梭在实验舱间调试设备“今天下雨了。”
雨势很大,马路上被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直到现在雨还在敲打窗棂。只有这爆豆一样的急促响声回应着他。
y在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独处空间里十分放松所有的担子和监视的眼睛似乎都被隔绝在门外安心且自由。
“想我了吗?”他甚至一面调试数据一面散漫地嘲笑着手指却在拿起接线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着好像个瘾/君子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不想承认自己是思念得更厉害的一个于是他不再说话了,用牙齿叼下宝蓝色钢笔的笔盖,尖端悬在半张纸上方。
写点什么?
有无数的话想说那两条鲫鱼都死了,夜里他把它们捞出来埋在花园里挖土的时候忽然闻到了桂树的香味。樱桃树细瘦,一天晚上被风摧折了腰肢,他拿一根竹竿固定住了它却令它活了今年挂了樱桃。
那是几乎已经消失的中国樱桃“含桃”,不是市面上的车厘子,它们玲珑剔透,比红豆还小一点儿像是红黄玉珠。吃来是酸甜的,就是很娇,磕了碰了就会马上坏掉。
这让他想起她的嘴唇,轻轻一咬就是一个印子。抱她时候柔软的一团,下雨天搂着她睡觉是很舒服的,最好睡迟一点再起,她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散在他恤上,弄得他怀里满是香味,他闭着眼睛伸手不耐地摁掉闹钟他一辈子也不会再这样抱过谁了,他对有毛的东西过敏。
他的年少时光一直是独享整张床的,他睡得很好,从没有失眠过。可他不应该坏心眼地把苏倾抱到他二楼的房间来,搁在他的床上。这导致后来他一个人睡的时候,总觉得空气干燥,被面上带着空调的冷气,萧萧索索,他睁开眼睛,默然看着圆形天窗外的月亮,半晌,按动遥控器关闭了天窗。
从此湿漉的带着露水的草叶香味离他远去。
他的睫毛眨了眨,终于落下笔尖,慢慢地写道:“早上好。”
纸面上的字迹被识别扫描,输入进程序中。造物者是不能干扰世界的运作的,他恶意的违规也不能太过分,尽管如此,这三个字也肯定够她吓一跳。
他像在楼道口等着跺脚吓唬进门的女孩的男孩子,男孩子绝不肯承认他等待了一个冬天,心都等得长满荒草。
y拍了拍两个相邻的实验舱,手臂一撑,躺进其中一个里,摸索着将自己的脑电波接入游戏,闭上眼睛。
“现实梦境”发行三年后,正式版的游戏码一夜内全部失效,大多数玩家虽然悉知游戏有时限,但没想到时间这样短暂,为此的引起的讨论几度造成网络瘫痪,甚至发展成游戏部门口的横幅抗议,然而再多的抱怨也无力回春。
而在实验室里,游戏仍在无休止地继续着。只要缔造者不愿结束,它便永远不会结束。
蜂鸣将y叫醒时,这个短暂的梦就截断了,太长时间的沉浸会对脑神经造成损害,闹钟只订在六十分钟后。
那大致是个很甜的梦,他醒来时眼里还沁着笑意,胸腔里满是温柔。
这是一道柔风,缓缓地游过他的四肢百骸。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才起身。
“嘟”实验室的门打开,秋原走进来,心照不宣地协助他收拾实验装置,以免让管理人员发现。
用脑电波接入游戏是一种危险而刺激的体验,彻底摆脱了头盔的坠重感和场地的限制,可以完全浸入游戏中,他有兴趣,也会偶然参与其中,在异世界当当导演,做做男主角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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