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之前吴瑞是不敢这么说话的，但这些年温九的变化让他的胆子大了不少。
“那年冬天我们虽然下了猛药是救回了王子，但总有些病症落下。”
温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时机不到，真正高明的医者大多在中原为各国权贵供奉，在漠北的名医更是只有洛医一个，还被藏在祭司部落里。
至于药物对于温九来说反而不难，她有大周做后盾，想要多珍稀的药材都能弄到手。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略过了这个话题。
连战被她半抱在怀里听着吴瑞和自家阿妈这一番听不大懂的话，眨着眼睛一会儿看着温九，一会看看这个一直为他治病的医者。
“怎么了？还疼吗？”
温九见他的眼珠乌溜溜的乱转，心疼的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干净的布巾总算止住了他不住流下的汗水。
“阿妈，我不痛，阿妈别担心。”
连战声音虽虚弱稚嫩，却坚强的令人心疼。
温九闭上眼睛紧紧靠在他身上，心中酸涩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紧紧的拥着他不撒手。
吴瑞很快诊治完毕，走到外间去开方子了，苏华折柳看着这两人一副母子情深的叙话的模样，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主子现在对连战王子可是越来越上心了。”苏华偷眼看去，连战被温九搂在怀里，两人的悄悄话说的不亦乐乎。
“这四五年的情意又岂是白给的？”折柳瞄着那边的动静总觉得碍眼，又碍于身份不敢说出来，只得移过眼神不去看。
连战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要说恻隐之心不是没有，可非要说对连战有什么感情那也谈不上。
也不知道主子什么这么偏爱一个异族的孩子。
折柳看着吴瑞轻车熟路的开好方子交给徒弟去抓药，“叔叔，这次还是与往常差不多？”
“从病症上来看是没有多大差别，但是起因多有不同，这就要细细的分析”
折柳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听他一遍又一遍的讲述医经，不由得开口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叔叔，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根治的可能呢？”
“可能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吴瑞收拾着带来的银针，眼皮微抬瞟了她一眼。
“自小就体弱的话，身体是很难强健的。”吴瑞话里有话，“平日里更要小心照顾才是。”
“嗯，我们知道的。”
折柳和苏华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平时看着连战活泼好动，学习武艺也是很能吃苦的，比起同龄的孩子反而更加强壮。
吴瑞这么一说，岂不是意味着连战只是看起来身体好，内里还是虚的？
他收拾好了医箱，往里看了一眼，那位杀伐决断的大周公主、漠北大妃这时正抱着孩子笑得再温柔不过了，嘴唇微微颤动，不知道在说什么鼓励安慰的话语。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吴瑞眼神闪烁，提着自己的医箱离开了。
煎药的事情还得他亲自再检查一遍才行。